[白魏]白木(7)

“大勋？！”
“我父亲临走前跟我说，对不起。那一刻我突然想开了，我曾说为了报复你所以要跟你结婚，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受折磨的不是你而是我，还有那些爱我的人。我跟你结婚十四年，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也是我最不幸福的一段时光。我本来想折磨你，可我总不忍心，所以我就只能折磨我自己。白敬亭，十四年了，我想放过我自己。”
他挣脱他，向后退一步，白木走上前，帮他打伞，挡住风雪，替他弹掉头上的白雪。
他们离开了墓园。
白敬亭看着那做新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世间再没有比他更荒唐的儿婿，在自己的岳父离世之际，与他人笑语晏晏。
♧
那是白敬亭父母意外去世，白家落魄之际，昔日好友鸟兽散去，连风筝都要断了线飞走。
魏大勋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出现，他费劲的爬上高树，帮他把风筝拽下来。
“小白！拿到了！”
细碎阳光，斑驳树影，还有梨涡灿烂的魏大勋，那是白敬亭曾经真实感受过的梦。
他从那时开始爱他。
魏家那时蒸蒸日上，与白家形成鲜明对比，这让他对太过灿烂的魏大勋小心翼翼。
大勋，如果你也喜欢我，我愿意把命都给你。
他想跟他说。
白家是包着白皮的黑面儿底子，他奶奶为了保护他将他送出国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临走前，他将他最喜欢的兔子送给他，他问他，你会想我吗？
他不回答，只给他讲道理。
他以为那是委婉的拒绝。
年少时的喜欢，简单，美好，脆弱。
他是带着最灰暗的心情离开的。
然后他被追杀，嘉尔替他挡了一枪，他捂着流血的伤口跟他说，白哥，我没事。
好像那一年魏大勋摔下来，捂着身上被划伤的口子，“小白别哭，哥哥没事儿啊！”
那是他久违的，渴望的，灿烂笑容。
回国后，魏大勋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笑，他像个被家族操控的机器，他看他，冷漠的让他窒息。
他竟然学会了通过别人的性命威胁他。
新婚时，他也有过憧憬，可是他对他说，白敬亭，我们的婚姻是我对你的报复。
魏大勋，为什么？
嘉尔的病让他无暇仔细思考。
那天晚上，他发着高烧，隔着被子，他不敢动，内心却狂喜。
魏大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可他仍然冷漠，甚至不再与他同眠。
那天他真的很想跟他说，魏大勋，哪怕你向我点个头，哪怕你愿意卖出半步，我都愿意飞奔向你。
可他从来不，他对他始终冷漠，这让他冻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个孩子，那个名义上属于白敬亭魏大勋，实际上只属于他的孩子。
他嫉妒他，拥有魏大勋那样的温柔。
他叫白木，大勋，你叫他时，会不会因为这个姓，而想起我呢？哪怕一点点。
他一直小心试探，如果因为他对嘉尔好，他吃醋呢？
他不会，这让他疲倦，让他学会了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