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魏]白木(4)

凉透了的眼泪落到他耳边，他的身子隔着被子白敬亭也觉得烫，可是他的眼泪冰凉，让他全身颤栗。
他不敢动也不敢睁眼。
天刚亮时，他身上的被子被撤走，他听见他冻的打颤的牙齿。
魏大勋仍然高烧不退。
白敬亭低着头站在床头，看着给魏大勋喂药的老人，他突然说，“奶奶，我来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老人语气惊喜“你过来！给我好好喂！”
魏大勋脸色苍白，震惊的看着白敬亭在自己旁边坐下，被子里的手打着哆嗦。
屋子里别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白敬亭吹了吹，勺子送到魏大勋嘴边。
他显得动作熟练，魏大勋知道，王嘉尔身体不好，白敬亭每天早出晚归，自然不会都在上班，他甚至知道他们那间小房子在哪儿，可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白敬亭愿意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惊讶于白敬亭突然的殷切，一夜间的转变而已。
一夜……
他突然感觉自己可能猜到了为什么，身子一下子冷了起来。
白敬亭晚上回来时，被告知，他以前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好了。
“大勋说他可能会传染你，非要跟你分开，奶奶同意了，他是真的为你好啊！”
白敬亭跑到他们的房间，他脸色仍然白的吓人。
“为什么突然要分房睡？你不是……”
“我怕传染给你。”
魏大勋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大勋，昨天晚上你……”
“我烧糊涂了，做什么事情不受自己控制，希望不会让你误会。”
“魏大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敬亭皱着眉，看着他冷漠的一张脸，竟然真的觉得，那天晚上的温度是假的，眼泪也是假的。
魏大勋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了小雨，像是他心里沉默的哭诉。
他不需要他的同情。
他永远忘不了他揪着他的衣领说他贱。
骄傲如魏家少爷，对这个字太敏感了。
这就是白敬亭远去七年归来后对他的印象的总结，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不管从小到大十几年的陪伴和长达七年的等候。
他说过，跟他结婚，是一场报复。
那些控制不住的关心，他可以做，他却不可以知道。他更不需要他因为愧疚而产生的同情，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卑微，卑微的可笑。
白敬亭，你要么爱我，要么恨我，别把我当成弥补对象，做了就是报答，总有一天会报答完毕，然后成为你的无关痛痒。
白敬亭，你休想。
魏大勋到底留下了病根，风一吹就咳嗽，身子弱了下来。
白敬亭他们再也没有同过房。
♧
那两年的安生日子，随着白家奶奶的离开而结束了。
她走的很安详，老了，拼杀了一辈子，经历老伴儿，儿子儿媳相继的离开，挺过来已经不容易，又终于看见了自己唯一的孙子成家立业，尽管孙子让他不放心，却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