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20）【辫儿九】(2)

一时间默默抽泣的陈姨娘和瑟缩在角落的杨思琦皆是高声喊着“冤枉”。但是被堵上了嘴拖了出去，准备押送到官府。
族长慢慢起身，恭敬的走到李老太医和许仵作身旁：“让二位看了杨家这般下作的事情，实在是辱没了我杨家的声名，我身为族长实在是心中有愧。这到了官府，还要劳烦两位作证，老夫人的玉体实在是不能动，但是证据充分，应该亦是可以量刑。我杨家承了二位如此大的恩情，未来二位有何吩咐，杨家上上下下自然是竭尽全力。”
这两位都是人精，自然是明白杨家族长想把真凶按下，送了那两位去做替死鬼。这件事情得给杨家和大众一个交代，但是真凶又不能认罪伏法，只好出此下策。
李老太医赶忙应承：“往日多受杨家恩惠，自然是要为杨家略进绵薄之力。这件事，我们两位自然会慎之又慎，不会妄言。”
着人送了两位离开，杨家族长带着笑意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喝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心腹和各位主事的老爷。
原本杨夫人也在被请出去的行列，但是杨夫人据理力争：“虽说族规大于天，但是这毕竟是本家。我身为本家的当家人，自然是要知道真相。”
张云雷和杨九郎被留在了屋子里，门窗紧闭的大堂显得有一丝阴森。
族长终于是发话了：“不孝子你还不跪下!”
杨老爷哆哆嗦嗦的跪在堂前，羞愧的低着头不敢回半句嘴。
“你好狠毒的心思！弑母！这是杀头的大罪！你不想好好的活着，就带着杨家所有人一起死？你是杨家本家的当权人，不管你如何无能，如何放荡不羁，我们都可以饶恕，只当你是性格如此，还不够懂事。但是你这种行为是把杨家往死路上逼！你母亲即使不是你的亲母，但是也给你当了三十年的嫡母！这种不忠不孝的行为，你个杂种怎么干的出来！”
杨老爷通红着眼，言语间竟然带着几丝癫狂：“当年父亲在母亲去世不到半年就续娶了母亲的嫡妹，这么多年父亲和这个女人恩爱万分，可曾惦念我尸骨未寒的母亲！父亲当时早就动了要废掉我将家业给她的嫡子的心思，若不是那个孩子坠马去世，杨家哪里有我的一席之地！这么多年她用孝道压制着我，我处处受她辖制。她要我娶这个母老虎，我就得抛弃挚爱娶她进门！我熬了三十年了，我早就不想熬了！我就是想给环儿母子名分了！今天你们不敢把我推出去认罪伏法，反倒要让她们母子做替死鬼，我也不会苟活！”
杨夫人垂下眼睑，眼睛湿润的忍着不能让眼泪掉落。这就是她嫁的丈夫，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二十年的青春，努力维持着这个家的脸面。她总是规劝自己，说嫡妻不是为了丈夫的宠爱而活。但是她也是女人，她何尝不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爱人。可是现在她的丈夫居然不顾一切的为了另一个女人说出了“不会独活！”
他可曾想过，他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杨家刚刚晋升了皇商，这种对家准备抓把柄的时候，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一旦追究下来，杨家失了皇差事小，女儿的婚事，小辈的仕途前程，杨家的声誉，她们母子的未来。他不曾想过半分，半分也不曾替她们着想过，半分也不曾。他真的是如此傻吗？还是根本就不曾将所有人放在心上。他一心要掌权，一心要给他的挚爱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