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梦见两次，就够了(3)

然后掏出手机，拍下屏幕上发光的那个人。
其实搭档换成是谁他全然不在乎，他只在乎换的那个人能不能随时准备好不让他的角儿的话掉地下，能不能为了哄角儿自己撅自己，能不能毫不吝啬地去怼那些企图伤害角儿的人。
简而言之，是不是有那个人在，角儿就出不了事。
现在看来还好。他的角儿一直大红大紫。争议声也没断过，这玩意儿说实话断不了。不过好在，认可他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宣传的视频又一遍滚动播放，一旁的几个小女生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地叫着，举起手机录视频。
杨九郎歪头笑笑，默默压低了帽檐，转身往回酒店的方向走。
他买了一张票，在黄牛那里。想想之前他也是呼吁大家抵制黄牛的。可今儿呢？嗐，算是理解姑娘们的心情了。票很贵，加上一月份这场演出，还是生日专场。杨九郎花了好几千才买到一张一楼后排的票。
酒店里的杨九郎手里拿着票，拇指轻轻摩挲着票面上“云起雷鸣”四个字。
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笑得像个傻子。
傻子又拿着票看了一会儿，翻身裹着被子睡去。没过三个小时，他再次醒来。
不算惊醒，但是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又厚又重喘不过气，特别的难受。
一个人一身大褂，手拿一把折扇。花团锦簇中，一步一步逆着光往前走。杨九郎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他只是跟在后面，可是怎么追都追不上，越来越远。到最后，只能看见那人回头，狐狸似地眯眼一笑。
“老人说，梦见一个人三次，便是缘尽。”
两次了。
他静静看着相册里保存的截图里的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回国要找黄牛，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一辈子也没多长不是吗？
可是他只是想再看一眼，那个舞台上身姿挺拔，潇洒俊逸的角儿。他不太想等。
就这么握着手机靠坐在床头，杨九郎楞楞地待到了天亮。
他去了北海公园，去看了划船唱歌的人们。去三里屯和广德楼门口望了望，终究没敢去三庆园。晃荡着到了六点多，才慢悠悠地朝北展走去。
他远远站着，看着北展门口的人山人海，还有两辆黑色轿车驶来时粉丝们的山呼海啸。他和那个新搭档从车里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场。
这不挺好吗。杨九郎心说。
要到点了，他没有着急着跑，不紧不慢地跟着人潮走过去，检票，进场，然后坐到他的位置上，拿起应援的荧光棒，摁了两下。
一会又有绿海吧，真好。这个角度看绿海大概是不一样的体验。
节目一场接一场。开场是大哥，一如既往像喝了假酒一样，另外的几个年轻助演都不错。这些年其实杨九郎一直有看过他的演出的视频，但是现场效果总是不一样的。新搭档水平不低，演出效果和现场气氛都特别好。他没敢摘帽子，只是在包袱抖得响的时候，忍不住压低声音笑出来。
倒数第三个活结束了。鞠躬，撂扇子，转身下台。张云雷马上要走到幕布后面，眼尖的杨九郎看见他搭档扯了一下张云雷的袖子，快步凑上前去对张云雷说了句什么。就在二人的身影要消失在观众的视野中时，张云雷猛地抬头，朝观众席张望了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