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 良堂(3)

对方还没有回消息，周九良就进了治疗室。
“恩…说说有什么问题。”周九良坐在软椅上，医生单手托着册子，另一只手拿笔准备记录。
“能有什么问题，硬说有的话…我和搭档有点矛盾。”
“什么矛盾呢。”
“也算不上矛盾…就是我不希望在表演的时候有肢体接触。”
-“嗯。有原因吗？”
“不知道原因。而且我最近不敢看他的脸。”
-“多久了？”
“近几个月吧…”
-“看到对方的脸会有什么感受？”
“哈？这能有什么感受？长挺帅？”
-“说心理感受，什么感受。”
“…”周九良以为自己能轻飘飘丢出的话，在喉咙里拐了几个弯也没说出来，他沉默了半天。
医生安安静静的等他想出来。
“我觉得会紧张不安…像做了错事。可能是因为对不起和他在创作上的争吵。”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不是对不起这个……我还会害怕，又很…很期待…？搞不清楚搞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
-“搭档对您而言是什么呢。”
“不可缺少，不可割舍…”
-“嗯，我知道了。您可能是压力问题。”
“不可割舍…他是我的光啊。”
医生笔一顿，不再问什么。
等到进行完压力疏导，周九良走出医院的大门，裤兜里的手机滴滴两声提醒他有新消息。
--怎么样啊
--还要我帮你预约下一次吗？
周九良发了条语音过去。
“挺好的，再约一次就好，多了耽误工作。”
过了两三个小时，朋友又发来消息。
--小周，你同性恋怎么看…？
周九良盯着屏幕上的三个字思索半天，不知道朋友没头没脑的句子是什么意思，皱皱眉回了一句。
--不怎么样。
5
第二次做完压力疏导后，医生垂眸想了想，和周九良说：“周先生，上次我拜托您朋友问了您一个问题，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周九良默不作声，不像再理这件事。
临走前，医生说：“周先生，您知道什么叫…恐同即深柜吗？”
“不是什么好词儿。”周九良关上门，想着赶回剧场赶晚场演出。
坐在公交车上，一只手拽着吊环，另一只手拨着手机。
“恐同即深柜…”说着，往百度输入这几个字。
等到下了车，周九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
“有病，真是疯了。怎么可能喜欢孟鹤堂？”
6
该演出演出，该创作创作。心理医生不过是周九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医生的话到底是没在他心里掀起来什么波澜。
小封箱就这样到了，上边公司都指令早就派发下来，明年孟鹤堂单独出去带新队，离开五队。
想活跃气氛，别那么沉闷，憋着眼泪不敢往下掉。周九良靠着下场门，看着孟鹤堂胡闹折腾，到自己发言都时候憋不住哭腔。
周九良就护着孟鹤堂，想着自己搭档不能丢人现眼，把他挡在身后，陪他一起闹腾其他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