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还念你［第十二章］【朱一龙水仙】【巍生素】(2)

罗浮生自知，“痛自横行，吾亦笑品”的圣人行径，他是做不来的。但是一个人难过也好，绝望到活不下去也罢，乃至一切负面情绪，都不能成为迁怒伤害他人的借口。
这样翻来覆去地暗自掰扯半天，罗浮生觉得还是把戾气从嗓子眼吞下去，落回心里，折磨自己就好了，碍不着不相关的人什么事儿。
虽然没真正吵起来，但却仍然不在同一个维度的两个人，维持着一躺一俯的暧昧姿势，默不作声了良久，谁也没等到对方的下一句话或下一个动作。
浮生一副服从安排的良好态度，让沈巍确认他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但因为距离太近，沈巍有点心猿意马，他发现浮生现在不怎么抗拒的状态和昨晚懵懂乖顺的模样，一瞬间重合在了一起。
恰逢其会，沈巍鼻尖掠过轻浅的柑橘混合温暖木香调的味道，来源于昨晚他帮浮生洗澡时用的男士沐浴露。残留的香气经过一夜的消散，开始变得若隐若现。很多东西，尤其是气味这种看不见抓不着的，正是在将散未散的时候，最能撩拨人的感官神经。
更要命的是，沈巍为了避免理智全面崩盘，掩饰性地偏移了一下视线，好巧不巧，瞥见浮生睡衣领口微斜，露出了一截白净修长的锁骨，上面的一处齿痕已经褪尽，留下了一点浅淡的红印。
沈巍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了上来，立即悬崖勒马地咳了一声。
“我能起来了吗？”浮生问道，无意中正好切断了他那发展走向开始变得危险的思绪。
沈巍看似随意地抬手把浮生的领口向上拉得平整了些，然后小心翼翼把他扶了起来。
浮生不明就里，顺着他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由于位置所限，他自然是看不到锁骨上的异样，但是不大不小地闹腾了一下之后，却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睡衣，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
刹那间，不知是尴尬，还是惊疑，浮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在心里乱七八糟地猜测，自己没说出格的话，不代表没干出格的事。
“这……这个……怎么回事？”浮生指着自己的睡衣，有点结巴，“我昨天喝醉了，自己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吗？我为什么没印象……我还干什么了？”
有些人醉得不识乾坤，疯起来能当众跳脱衣舞的地步。罗浮生脑海里蓦然冒出这么个想法，全身一阵恶寒，头脑眩晕，觉得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差不离会被别人当成暴露狂，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个人再怎么心灰意冷，脸皮还是得要的。
眼看他又要激动起来，沈巍很担心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转变，会导致浮生两眼一黑晕过去。
沈巍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哄他赶紧吃饭，于是一边把还温热着的粥碗递给他，一边安抚性说道：“没干其他的，你回来以后……说不舒服，然后就去洗了澡。”
大脑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浑浑噩噩不去想事情，省电模式地运作着，也就那样了，没什么特别的。一旦开了闸，就关不住，变得极度敏感，什么都要想一想。罗浮生心不在焉地欠起身去接粥碗，感官上又跳脱地觉得身体上好像有些不大对劲，默默吃了两口，讷讷问道：“我洗澡的时候，摔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