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龄龙）(4)

王九龙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张九龄：自己被他收养已经是他宅心仁厚，现在又怎么敢奢求更多，甚至是去治病？
王九龙直摆手，摇着头却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急得他只能原地跺脚。
“听话。”
王九龙安静了。
七.
自那天张九龄许诺要给王九龙治病算起，又过去了小半个月。张九龄一直未兑现他的承诺，王九龙倒也没有怪他。
因为张九龄病了。
“咳...王九龙人呢？”
张九龄咳了十多天，看了医生也只是告诉他多注意休息。
可他请了假天天在家躺着，休息的也够多，却就是不见好。
王九龙听说止咳还是需要从饮食上面调整，他便拿着自己攒下的工钱去市面上买了些食材，天天变着花样地给张九龄煲汤，后来干脆接管了张九龄的饮食。
今天是荸荠百合梨汤，那明儿就可能换成枇杷叶大枣汤，又担心有些苦，便放了几个冰糖块儿在里头。
虽说是病了，张九龄倒硬是胖了两三斤。
王九龙从集市上回来，手里提着些瘦肉，想着做点红丝瘦肉汤，给张九龄换换口味。
边走边想着今天配点什么清淡的菜，每日重复不知多少遍的路居然走错了。
等王九龙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站在药铺门口。这个药铺他从来没有来过，像是新开的。
王九龙看看手上的肉，又抬头看了看未升起多时的太阳，进了药铺。
药香缭绕。
王九龙第一次踏进药铺，就连掌柜身后的百子柜都觉得新奇得很。
药铺小伙计倒是机灵，看见王九龙进门便迎上来问他：“请问您需要什么？”
王九龙咧着嘴冲小伙计笑笑，随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咳嗽了几下，意思是想抓几副止咳的药。
药铺里的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点点头，去了里屋。等他回来时，旁边便搀着一位老者，两鬓斑白。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那老者慢慢坐下，从身旁的柜中抽出一条崭新的手帕，轻轻搭在王九龙右手的手腕上。
王九龙愣了一下，随即把手帕拿开，摆了摆手。他看桌边放着记账的笔墨，便随手拿来写了几笔。
张九龄教他写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简单的日常用词王九龙倒是写的出来，只是这字有些歪歪扭扭。
“先生咳十数日未见愈，此来想抓几味药。”
老中医点了点头，看他说话不便就问了他一些病状，只需王九龙点头或摇头。
半晌终于摸清张九龄的病症，抓完药王九龙却发现自己的工钱不够，偏偏又急着想今天就拿着药回家。他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又有些窘迫，脸便迅速变红了。
那位老中医倒是和善得很，看不下去便抿着唇笑得和蔼，答应王九龙剩余付不起的药钱让他在药铺中充当一天的伙计便可免了。
王九龙自然满心欢喜地答应，在药铺充当跑腿的小伙计，来来回回忙活了整整一天，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等到忙完，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王九龙收拾完最后一些因为放在外头已经有些潮了的当归，就准备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