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错（二十三）

 
“你快瞧瞧，他这眉眼长得真是和无谢小时候一模一样啊。”老祖宗一边抱着刚被乳母送过来的小团子轻轻拍着，一边小声跟花母探讨着孩子的长相。
花母笑了笑，伸手握住小团子胡乱挥舞的小手，“这孩子长得真快，才不到一个月，就长开了不少，看着白白胖胖的，真是讨喜。”她捏捏那肉乎乎的小手，原本欣喜的面容渐渐带上了几分忧愁，“无谢还没看过这孩子呢，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老祖宗闻言也叹了口气，“这一遭真是苦了无谢了，虽说太后赐下的药保住了性命，但这亏损哪是一时半刻就能补回来的，那灵姑子怎么说，无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她给无谢开了调养的方子，”花母摇摇头，“只是无谢自从怀了孩子，就没好好休养过，临产的时候又身心受创，现在昏睡不醒，一半是身体实在撑不住，另一半，怕是他自己也不愿意醒来，灵姑子说，这事急不得，只有悉心照顾着，等时候到了，他自然就醒了。”
老祖宗给怀里的孩子擦了擦嘴，“元若呢？好几日都没瞧见他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孩子？”
花母眉头微蹙，“他这些日子一回来就衣不解带地陪在无谢床边，事事都要亲自动手，想来也是那日被无谢的情况吓坏了，前两日我去无谢那边，看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我劝他去歇一歇，他也不肯。我还真怕无谢还没好，他也倒下了。”
老祖宗一摆手，“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劝是劝不动的，你多盯着点也就是了。”
“知道了，母亲。”
阿四带着人抬着木桶进来的时候，正赶上不为拿着药碗往外走，他瞟了一眼那空碗，小声问道，“今日的药都喝了？”
不为点点头，“小公爷一点一点喂的，喂了快一个时辰才好。”
“小公爷还没用晚膳吧？”阿四往旁边努了努嘴，“小厨房里熬着粥呢，你快给小公爷端过来，我去给少爷泡药浴。”
不为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往小厨房去了。
阿四进了屋子绕过屏风就看见齐衡坐在床上，花无谢闭着眼靠在齐衡的怀里，齐衡正拿着帕子给他擦着嘴角的药汤。
叫人把木桶放好了，阿四才凑到花无谢的床前，“小公爷，时辰不早了，您快去用膳吧，我来帮公子泡药浴。”
齐衡摇摇头，伸手接过他的布巾，“还是我来吧，一日没见了，我陪他说说话。”
阿四看了看齐衡瞧着花无谢的温柔眼神，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自从二少爷生下了孩子，就昏迷不醒，小公爷也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照顾二少爷的事他都不肯让别人代劳，谏院那边也不曾去过，还是皇上下了圣旨要小公爷亲自审问司马父子准备为萧家翻案，小公爷没办法，这才回去续职。
不为和阿四之前看着小公爷魂不守舍地守着二少爷的样子都有些担心，本以为等小公爷回了朝上，忙着公务，情况就会好些，可没想到，这一回可倒好，小公爷不但白日里要劳心费力地为司马家和萧家的案子费神，晚上回来，还要亲自照顾花无谢喝药擦身，若是像今日一样回来的晚了，更是连用膳的功夫都没有，不为劝过几次，就差对天发誓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夫人了，可小公爷只是笑一笑，转头一切还是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