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05(3)

赵爵道：“你觉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为何一醒来就会在开封府？又缘何不能回家，与家中的人毫无联系？这一切的根因难道你从来没去深想过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庞籍的心一揪，他握了握拳头，“我……这伤是你……我父亲不过是在外经商，所以……”
赵爵摇了摇头，“你信吗？”
庞籍愣了，“我……我当然……”
看着彻底慌了神的庞籍，赵爵讽刺道：“从头到尾，你不过是颗棋子，包拯的虚情假意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那小皇帝伪善的面孔你真的相信了？别傻了籍儿！他们都在骗你！”
庞籍紧紧攥着手中的扇子，力道大得那扇骨已经有了断裂的趋势。他低头沉默片刻，终于是忍无可忍，“你住口！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会相信你的！”
赵爵看着他，眼神充满怜悯，“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欺欺人？这么多天的谎言你还没听够？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醒醒吧！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不！”庞籍眼眶泛红，但依然眼神笃定地看着赵爵，“我们是同僚，是知己是至交，他不会……”
“至交？”赵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摇摇头道：“你真的觉得包拯口中的那个人是你？你与他相识不过一月有余，对他就这么没有防备？”
“我……”庞籍一时语塞，终于还是动摇了。
赵爵说的没错，他根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连“庞籍”这个名字，侍御史和至交好友这两个身份，都是包拯给他的。包拯总是对他隐瞒，每每他问起过去，那人都闪烁其词，他虽说相信包拯，可心中总会难受。最重要的……其实就算赵爵不说，庞籍也能隐隐感觉到，包拯在透过他思念着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应该就是真正的“庞籍”吧？
赵爵见到庞籍脸色难看，暗暗得意，随即面色忧愁，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为父本想着隐瞒事实让你活下去，总觉得包拯应是会念及旧情，可没想到他竟然利用你！为父实在不愿看你再受那奸人蛊惑，可没想到你却早对他死心塌地，真是可悲……”
“我……”赵爵振振有词、悔不当初的样子让庞籍心里有点难受，一时间竟找不出辩驳的话来。
赵爵慈爱地看着他，“籍儿，悬崖勒马，杀了包拯，回到为父身边吧！”
庞籍一顿，愣愣地重复着，“杀了……包拯？杀……”
赵爵冷笑，循循善诱，“对，杀了他，把他们都杀了……”
“你住口，你住口……”庞籍清醒过来，他握紧牢门的柱子，咬牙切齿地看着赵爵，“你别想无事生非，我不会相信你的！”
赵爵也上前一步，逼视着他，“籍儿！别傻了！开封府与皇帝谁都不可信，等你毫无价值之后，他们就会杀了你！籍儿，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庞籍的心中有太多疑惑，眼前人似真似假的话与包拯往日给予他的温暖相互撕扯，让他头痛欲裂。庞籍此刻已经完全失了冷静，只抬手捂着耳朵，拼命摇头，“你住口！别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包拯在骗他？包拯想利用他？
他们是朋友，他们是好朋友的啊……这一切为什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