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05(5)

白玉堂看着他，冷笑道：“如何？庞籍救过我，你说我会如何？”
“你若是冲动行事，庞籍的处境就会更被动。”公孙策抬眼看他，神情严肃，“庞籍如今是太后的眼中钉，朝中百官眼巴着他出纰漏好一鼓作气除了这个后患，皇上此举虽是不义，但总归是为了保全庞籍。”
“我、我……我就是担心螃蟹……”白玉堂的声音软了下来。公孙策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形势严峻，他们不能再走错一步了。
公孙策叹了口气，“有大人陪着，不会出事的。”
白玉堂转头看着门外庭院内飘落的枯叶，眼中神色复杂。
“但愿吧。”
日落西山，天空隐隐约约浮现出月亮的轮廓。包拯在宫门口来回踱步，面色焦急不安。
自庞籍进宫到现在，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四个时辰，一点消息都没有，包拯的心很慌。
“螃蟹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包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担忧庞籍的安危，但没有赵祯召见，他也不敢随意进宫，只能等在外面干着急。
直到天完全暗下来，星河闪耀，包拯才看到了远处熟悉瘦小的人影。
宫灯将庞籍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映出他苍白的脸和周身的孤寂。
“庞籍——”包拯快步上前，看着眼前人明显很差的脸色，不由得担忧道：“你没事吧？皇上和你说了什么？他传你有什么事？他有没有为难你？你还好吧？”
庞籍低着头，眼神呆滞，一言不发。
包拯有些害怕，不自觉的握上庞籍微凉的手，小心翼翼道：“醇之，你怎么了？”
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庞籍回过神来。他愣愣地抬头看向包拯，眼前人担忧心疼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却全无波动，只淡淡道了句“我没事”，便不轻不重的挣开包拯的手，径自朝前走。
“庞籍……”包拯看着明显不对劲的人，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庞籍没再说一句话，更没有看包拯一眼，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包拯虽担心不已，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跟着。
一路无言。
夜色渐深，天牢里一片死寂，牢中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犯人突然安睡，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一个身着狱卒衣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跨过走廊里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狱卒，朝着最后一间牢房走去，对着牢中闭目养神的人拱了拱手，神色恭敬，“王爷，为何不杀了庞籍？”
赵爵缓缓睁眼，冷漠如斯，“还不到时候。”
“可如今留着他在开封府，始终是个祸患。”
赵爵眼神一冷，“本王自有打算，留着庞籍，只要善加利用，就能给赵祯和包拯使绊子，混淆视听。”
“王爷英明。”
赵爵不理会他的奉承，只接着道：“再说，天魔军的药方还没到手，大业未成，庞籍还有些价值。”
男人疑道：“那王爷方才为何不直接询问……”
赵爵冷笑一声，“庞籍如今失忆，若是贸然提起，他又不信本王之言，与开封府众人一说，岂不是打草惊蛇，让那小皇帝知晓本王的计划？”
“是属下疏忽了。”男人有些愧色，随即又道：“那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