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伶仃门（良堂）四十五

孟鹤堂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慢慢低下头盯着自己微微颤动的双手，自嘲地笑了一声道：“连你也不要吗？可是除了钱，我还有什么能给的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九良上前拉住他的手，然后紧紧攥在掌心，摇了摇，又试探着张开双臂，将孟鹤堂揽在怀里。“我想为你挡风遮雨，而不是一直被你保护。”
“以前在义父家，他们都怕我也讨厌我。我身上经常有冻伤，除了上课不大能动，没有人愿意理我，只有侯叔偷偷照顾我。宅子再大，其实我也没有家，我所有的也不过是这点钱而已。”孟鹤堂勾起周九良的腿搭在床上，更往他怀里靠去。“九良，你不一样，你温暖，你善良，你让我快乐，你为了我奋不顾身，你给了我很多很多。”
周九良本就没止住的眼泪，从孟鹤堂开口就又开始往下滚，低下头抵住他的额角说道：“哥，我错了，不该说这话。我要的，你什么样子我都要的。”
（……）
雨点滴滴答答仿佛全打在人心里，周九良吸了吸快挂下来的鼻子，难堪地扭开了脸，暗暗怪自己在这种关头扫兴，便找了个话头说道：“哥，其实我家也还不至于过不下去，你不必特意让我们。”
“只是暂时新茶山是经营不起来了吧？”孟鹤堂嘴唇嫣红，一开一合之间诱人的不敢看。才发现格子窗还没放下，赶紧倾身掩紧了，屋子里顿时比刚才更加昏暗。
“嗯，不管它了，先把老茶山和生茶的生意做好吧。”周九良说起来还是有点落寞。
“九良，你听我说。”孟鹤堂要将被子披在他身上，被抢了过去，两人一起裹在里面。“这趟如果做得好，回来你可以重新栽上茶树苗。况且我还需要你去景德镇，运一批瓷器。就当是帮我跑一趟，让我歇歇。你不是要赶快长大吗？那就要抓住机会啊，不管这个机会是谁给的。”
周九良权衡一番，终于点头道：“好，谢谢哥哥。”
孟鹤堂总算松开眉头，在被子下揉了揉他胖乎乎的肚子说道：“真是个犟小子，饿不饿？”
“饿！”周九良想通了，快活地一抖身子。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孟鹤堂说着，刚要把脚伸出去，就被周九良拽了回来，一把压在床上。
（真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