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梦4(2)

蝉衣说，这花的花期极短，而且只有在清晨才会开所以叫做晨阳花从开放到凋零也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在它开放的期间一直在它身边可以清除心中的杂念。
这话不虚，虽然说听不到实实在在的声音，但是心确实是一点点的平静下来了。像是置身于浮浮沉沉的虚无中，没有苦闷，没有苦恼，七情六欲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是到了庄生所说的那个境界。
次日再来时，只有一地枯黄，一阵秋风袭来那盛开过的踪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天渐渐冷了，十一月末十二月初就下了第一场雪。这雪一下青的眉头整日里也舒展不开了，外出的时候越来越多。
“穗，青娘怎么了？”她顺手拿起一个穗刷好的盘子放到壁橱里问。
“这不是连续下了好几场雪了么，街上估计又要有冻死的饿死的人了。要是后山再来一场雪崩……唉。”
穗叹了口气又说：“芜梦的雪一下，就不知疲倦，不知道多少地方的交通都要瘫痪啊。”
“那个教堂……”
“教堂？教堂又能收留多少人，而且为了那些孩子的安全，教堂也是不愿意收留的，刚开始也出现过……。春夏秋冬到是无所谓但这冬天真的难熬。”
常纪言动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前两日去主城玩时也听魇说到了这个问题，她却表示：“路有饿莩，非我也，岁也！”
她打了个寒战，猛觉一丝心寒。
穗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雪道：“等雪小了些，去收拾收拾，穿厚一点早上的包子也带点过去。”
“嗯。”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雪花一片片落下，自从蝉衣因有要是被魇带走后身边倒是清净了不少，但心中的大多数烦心事没了宣泄的路径只好自己憋着。
“走了。”穗抱着个箱子，里面满满厚衣服和被褥。
刚敲响第一户人家的门，那家主人就把叠好的衣服递过来向穗寒暄一番，再恭恭敬敬的目送她们离去。
一家一户或多或少都放了些日用品衣服之类的在里面。
“衣服上不会有细菌么？要是有人妄图用这些衣服做一些坏事呢？”常纪言拎着一大盒热腾腾的肉包子问。
这是早上赛宁做的。
“都是清洗过的消了毒的，而且芜梦可不是你想想的那样脆弱不堪，只要不是众空间集合来进行围剿，那就没事。”
“哦……”看起来是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啊。
七拐八绕后来到她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两侧的黑色高楼把天空挤成了一条缝。看不见太阳看不见月亮，不知今夕何夕，衣衫褴褛的妇孺缩在犄角旮旯里无悲无喜。
“穗小姐……”曾经在教堂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女提着裙子跑过来面色焦急的在穗耳边低声耳语。
穗的表情也是越发凝重。
“怎么了？”常纪言问。
“没，我去那边处理一下，你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过一会她来接你。”说完跟着那个修女纵身一跃就不见了人影。
常纪言拿出几个包子走到角落问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你……要吃么？”
妇人转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珠看向常纪言用沙哑的像是百岁老人的声音说：“您是在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