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将军，文相喊你回家吃饭（九）

21、
“别闹。”
沈巍眨眨眼，看看自己被攥住的手指，又顺着赵云澜的目光看过去——赵云澜的眼神绝对不是欣赏迷恋，分明清明得很。
“怎么？”他凑过去一些压低了声音。
赵云澜挺直的背脊稍稍前倾，分明是一副防御的姿势，随时可以冲出去拔剑向敌。沈巍对赵云澜的一举一动都在意的很，见他眼神的方向落点始终在一把琵琶上，便也敛了调侃的心思。
“琵琶有问题？”沈巍只会古琴和萧，对于琵琶并无了解，赵云澜应是也不会的，可沈巍对他的判断总是没有理由的信任。
赵云澜点点头，依旧未收回视线，只轻轻侧了头低声解释：“所有人都有单手琵琶的动作，难度很高，对于女子的臂力要求也很高跟何况是这么长的一段舞蹈，但中间那个舞女，”他松了攥着沈巍的手指，但把着他的手顺势向下安置于他靴筒一侧轻轻拍了拍，“从头到尾都是双手托着琵琶，和其他人的动作全然不同，整支舞蹈因为她难度和优美度降低不少。”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往下说了，沈巍与他默契足够又多谋多虑，只是从小便对这般舞蹈不感兴趣从不肯正眼去瞧自然发现的比他迟了些。
沈巍抿唇，在赵云澜靴筒侧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下花纹，很是轻易地找到开口，就着袖子的遮掩将匕首抽出藏好。
这是赵云澜沙场多年的习惯，这匕首打的很薄刀柄也是扁平的只缠了几层绢布就为了能够方便隐藏，应对不时之需，它不需要精美甚至过于锋利，只要在危急时刻能割破人的喉咙就足够了。
本担心沈巍不懂他什么意思，倒是多虑了。赵云澜扫视一眼殿内布置，正对面是宗亲和各路蒙受皇恩世袭的侯爵满满当当占据大半位置，靠近殿门处才是早年征战沙场但并未如他一般封公封侯的武将，大多同他爹一辈，自己这边沈巍在最靠近龙座的地方，而后是自己而后是文臣而后是今晚刚册封的一批自己手下的兵。店内侍候的大多是宫女，禁卫军分立殿门外，萧玉身边左右各二却也有些距离，进宫夜宴是不准带兵器的，赵云澜和各武将身边并没有可以用的利器，只他那一柄匕首还留给了沈巍防身。
“若是乱了……”赵云澜还想说什么，沈巍的手在桌下轻轻地按了下他的手，示意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用担心。赵云澜便点点头，桌上的手轻握住那个铜制酒盏，凝神盯着那个舞女，萧玉离他并不算近，短短小半支舞他没有机会不着痕迹地提醒萧玉或是那些禁卫军，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便只有在那舞女有所动作之时打乱她节奏，只不过这样一来怕是总要有些伤亡了。
说起来很长实际上也就不过是两人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赵云澜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萧玉的安危，虽然没有他的身手好，但皇子成年前的武教师傅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再怎么不堪拖两招时间禁卫军就该上前救驾了。他只是觉得在这么一个时间选择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意义的刺杀除了搅乱这次宴会平白增加京城盘查和宫内守卫之外会有什么好处？这真的是萧珏能做的出来的蠢事？
打仗讲究的是走一看三，若是都走一步看一步进了陷阱估想再往后看都没机会了，还没等赵云澜深想，那边舞女就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