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将军，文相喊你回家吃饭（六）

14、
“你有心上人了？”赵云澜坐直身子，瞪大了眼，一脸“说好都是单身狗你咋闷声不吭自己走”。
沈巍垂下眸子错开视线，实在是不愿意面对赵云澜那有点谴责但满是好奇的眼神，这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可能怎么办呢？喜欢一个人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不知道从何时起变了质的“兄弟情”已经出现在他不可言说的梦里，而赵云澜那张脸在不见的那几年里总是伴随着一个个夜晚侵入他的心，让他想淡忘、想拐回正轨的决定一点点消磨不见。
可那个罪魁祸首到现在还无知无觉地关心他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又或者是他哪次奇遇时候遇见的乡下姑娘。
该坚定地告诉他“那个人是你”然后紧盯着人不放势必要讨一个答案吗？
沈巍觉得自己没那么勇敢，所以他拇指搓了搓瓷白的壶盖低低笑了一声。
“怎么会？”他灌了口酒，喉结颇有些费力地滚动一下像是硬生生咽下去了些什么，轻佻地勾起食指拭去嘴边的水渍，转过头来又是笑眼弯弯，“我若是有了心上人，哥哥应当是第一个知道的。”
“我就说嘛，”赵云澜笑得没心没肺，拍了下沈巍的后背，“你小子要是真有了心上人早就该昭告天下娶回家了，哪还会这么藏着掖着的！不过也好，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念叨着娶亲，好兄弟，共患难！”说完觉得很是高兴，一口气灌了小半壶酒进肚，也刚好错过了沈巍一瞬间沉下去的脸色。
沈巍撇过头去装着看月亮，状似不经意道：“夫人催了？”
“那倒没有，老头子说了几句，但也没多说，他们知道这事儿他们管不了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时候到了就得走走流程意思意思。”
沈巍点点头。
“你那边呢？国公没说？你可就比我小一岁啊！”
说什么？娶亲吗？
沈巍愣了愣神，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除了和赵云澜在一起或是孤独终老之外的第三种可能。
“得，看你这样是没有。实话说你现在这模样还真想不出你成亲会是个什么样子。”
“怎么说？”
赵云澜坐起身子，拿着酒壶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给沈巍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挑着眉感叹：“就你现在这一派鲜衣怒马的少年气，成亲简直是束缚。说起来，你这……这变化大的……要不是我够了解你，还真打算找个人给你看看，是不是把我那宝贝弟弟给夺舍了。啧，简直……”
“简直什么？”沈巍撑着肩歪头斜了他一眼，眼尾勾起的弧度衬着眼里的月光简直像只刚成了精的火狐狸，赵云澜一时间没了言语，觉得似乎什么形容词都不配用给他。
如果硬要说的话，公子惑人。
“简直不可思议。”他接上。
“大约是太想你了吧……”沈巍声音缱绻，没钻进赵云澜耳朵里，只飘进风里向着远处去了。
15、
赵云澜酒量不错体质也好，和沈巍喝了不少天快亮了才翻墙回了将军府，睡了一个时辰依旧精神满满地在院子里练剑，而后换了衣服准备出去转转。
他在外征战多年，京中这繁华的景象在他脑海里已经很是遥远了，现如今走在路上听着路边卖糖糕、糖葫芦、豆浆又或是圈了地界儿杂耍讨生活的吆喝声，还是有些不真实，总还能听见金戈之声又或是剑身入肉的血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