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后传〔水仙·大圆满〕20 往昔今朝

第二十章 往昔今朝
“谈了许久的冰凤凰，姐姐可想知火凤凰的故事?”棚外的雨势渐弱，而秋水的意兴渐佳，“坊间传闻那火凤凰原是魔尊，也是天帝的胞弟，与温润如玉的天帝不同的是他为人霸道性情暴虐肖其母，不仅杀害了先水神一家子，还诱奸了其嫂子，后来又不甘心，直接抢了婚。啧啧啧。”
沉默许久的老妇声音发颤，终于想起反驳一二:“怎么会，凤凰他……是太爱锦觅了，而且他们原本就两情相悦……”
秋水邪魅一笑，见好就收:“只是个无根据的传闻，当个笑话就是了，况且，身为仙族的天帝又怎么会有魔族的胞弟呢。”
老妇眼眶泛起了红，气息开始紊乱，急喘而汗出，以手紧紧扪住心口，痛苦非常。
她的身体怎会如此孱弱，竟受不了这点刺激，秋水心中疑惑，不过此刻可以确定她就是冰凤凰的母亲——冰霜。
晚风吹幽亭。
“冰霜与火凤凰当年的孽缘如今已成禁忌，上一辈的人物对此闭口不谈，倒不是因为他俩，而是因为其中牵扯了如今的天帝——玉皇道君。当年的天帝还是大殿下，与水神之女锦觅，便是那冰霜，早有婚约，而身为二殿下的火凤凰却觊觎他哥哥的妻子闹得人尽皆知。其中细节，不知秋水阁主有兴趣否?”执夷抬袖，从广袖中取出画卷展于秋水，“这便是当年冠绝六界的大美人，水神之女——锦觅，如何，阁主可想去争抢?”
秋水淡然一笑，“的确是美人，神韵清澈灵动，懵懂纯真，画师也是厉害，竟能画出豆蔻年华。若是要争，那我要争这画师，而非纸上的二七少女。”
“哈哈哈。”执夷大笑，“阁主竟是个妙人，可惜这画只是摹本，无落款，也不知画师何人。”收起画卷，却叹道:“若是霜花能如阁主这般活得透彻就没有后头的污糟事了，唉，十四岁的心智能懂得什么?辨不了是非曲直，不懂礼义廉耻。”
一场秋雨后，又寒了谁的心。已走过千年岁月的老妇人还是当年的无知少女吗?
豆大的泪珠从失了神采的眼中滚落，是因为心疾?又或是悔恨。老妇瘫倒在地，心疾似乎要夺了她的命，“……白……”老妇嘴唇微动，可是气息太过微弱，秋水凑近，凝神细听。“白鹭，白鹭，母亲好难受……”原来她是在呼唤自己的孩子。
秋水心中不忍，轻轻将老妇扶起，手掌抚住她的后背输送灵力，以缓解心疾发作的痛苦。未过半柱香的时间，老妇醒转，心疾停止发作，眼睛也有了神采，秋水却是不解:灵力治疗疾病的效果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
“多谢。”老妇起身，不似先前孱弱模样，眸光更是闪烁，像是换了一个人，问曰：“弟弟可是来寻人的?”
寻人……难不成她失忆了？秋水暗自忖度，回以浅笑充当应答。
“弟弟恐怕来错了地方，他不在这儿。”老妇说，“不过也无碍，我带你去寻他。”
秋水嘴角忍不住勾起，故意问她:“姐姐怎知我寻的是何人？”
老妇也笑了，“你生得与他如出一辙，我怎会不知。”棚外空山新雨后，老妇收回接雨的瓦罐，目光在映有人像的水面上停留许久，终是长叹作罢，“雨停了，弟弟随我回去吧，先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