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四爷38（这里开始其实算番外了）

第四章8
美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杨九郎最忙的时候。张筱春鞠躬下台之前瞥了一眼九公馆专属的包厢，只看见孟先生和三爷，想着杨九郎连自己最后一场封箱演出都无法出席，无奈叹息。
张筱春并不是生气，只是心疼，杨九郎最近回来总是带了酒气，有时候还会借着酒意哭闹几句。张筱春明白杨九郎这心底存着的憋屈，九公馆在这繁华城的地位早已是无可撼动，可终归是底层爬上来的，手上也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买卖，那些眼过于顶的达官贵人对他们虽是又敬又怕，可心里终归是瞧不上的，总是在言语间带上些隐晦的羞辱之意，就算杨九郎再八面玲珑，再随机应变，这心里的委屈是扎扎实实的受下了。
张筱春越想越担心，下了台快速回了休息室，卸了妆，匆匆与三爷和孟先生道了别，便让董九涵带着他直奔杨九郎应酬的酒楼去。前天晚上杨九郎醉得够呛，张筱春实在是不忍他一人带着醉意强撑回家，越早瞧见心里越踏实。
到了地儿便见着董九力带了两个兄弟在门口侯着，旁边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看样子是快要散场了，让九涵过去打了招呼，自己就在车里闭了眼侯着。刚闭眼没多久，杨九郎没侯着，却有不速之客敲了窗，张筱春十分不情愿地睁了眼，看到王少爷，心里更是烦躁，可也只能带着微笑下了车，应对起他的废话。
“我就说这车眼熟得很，走来瞧瞧，果然是张老板，真是惊喜啊。”
张筱春实在不愿和傻子多说话，清清淡淡问了声好，便没再说什么。谁知人家一个劲儿兴奋着，问：“真是许久不见张老板了，如今戏园子里真是难见您几回，您是不唱了吗？”
“王少爷说笑了，我今儿封箱场，刚唱得。”
“今儿封箱啊，哎，错过了错过了，这一来又得等上许久。您看，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张筱春听他言语中尽是怪责之意，觉得好笑，怎么就必须告诉他了？回了一句“戏园子里场次写得分明，王少爷只要派人提前看看就好。”
“是是是，是个好办法。不过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张筱春在心中吼了一句，厌烦极了这样的开场，他一个戏子难道还能把实话说出来不成？只能笑着请王少爷说来。
“张老板虽说有四爷照拂，可这戏该唱还得多唱。您瞧，您这原来一天一场到现在一个月才两三场，太少了。别怪我多嘴啊，这杨四爷虽说很照顾您，可终归有家有室，您说到底也是个外面的这个。”王少爷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下，继续说“四爷今儿宴席之上还说了不可多喝，说是前天喝得多了，惹了夫人生气。”
张筱春听着，低下了头，狠狠憋住上扬的嘴角。回想起杨九郎前天喝得多了，吐了一地。吐完倒是清醒了不少，瘪着嘴巴瞧着自己，那又委屈又害怕的眼神，现在想着都觉得好笑。一直到第二天都不敢随便说话，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连带着李九天董九力都战战兢兢，在他面前为杨九郎说尽了好话。
张筱春低着头是为了憋笑，在王少爷眼里似乎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像极了心里委屈，于是放了胆子继续说：“您哪，还是得多为自己想想，戏还得唱着不是？要是四爷不要您了，哦，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您着想，万一呢是不是？您至少还是个角儿，饿不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