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与黎明.黄昏再起(4)

“和上次我们发现你们的巡逻队时一样，里斯也不愿意过去，这不是个好兆头。”老兵叹了口气，他翻下坐骑，他已经能猜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他轻轻安扶有些暴躁的岩角山羊。为它梳理好颈上的毛，把挂在鞍上的短刀别到靴子侧面。
戴尔带着两名卫兵先上前去查探情况，他们在前方周边巡视了一圈，随后，戴尔收回战刀，捂着鼻子，喊道：“安全。”
瑟尔玟收刀入鞘，命令两名卫兵看守战马，随后朝戴尔走去，还没走几步，刺鼻的腥臭味几乎将她熏晕。
“十七具尸体，五个矮人，十二个鱼人。”戴尔轻轻地吸了吸鼻子，这里的味道实在是令人窒息。
瑟尔玟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俯身和弗瑞一同去查看尸体。五具矮人的尸体凌乱地躺在黑市滩上，其中一具靠在一块突出的黑石上，手里还握着半截断剑。
弗瑞跪在那具尸体边上，轻声道：“见鬼，是奥兰多……愿你安息，吾友。”
老兵拧开水壶，为战友洗去脸上的血迹。瑟尔玟把目光从矮人残破不堪的尸体上移开，一片青苔吸引了她的注意。
“爵士，鱼人不可能有武器，对吧？”瑟尔玟探身过去，皱紧眉头。
弗瑞头也不抬，道：“当然不可能，他们的爪子堪比莱布雷亚钢刀！”
“那这些刀痕……”瑟尔玟指着眼前的青苔道。青苔连同周边的黑石都布满了凌乱的刀痕。青苔上的刀痕尤其诡异，被刀划过的地方好像火焰卷过，一片焦黑，而就在这些焦黑的青苔边上，嫩绿的青苔仍生长旺盛，刀痕完美地勾画出了生命和死亡。
“见鬼，像是炼金武器……”弗瑞道。
“会不会是你们的武器？”瑟尔玟问道。
“奥兰多的剑受过奥尼尔长老的炼金术加持，但这剑痕……我没见过哪种炼金术有这种效果……”弗瑞尽力地回想着。
正当瑟尔玟和弗瑞为那奇怪的刀痕困惑时，戴尔的喊声传来：“公主！西边！”
瑟尔玟抬头望向西边的海面，泛白的浪花随着墨色的海水翻涌着，狂风卷起惨白的巨浪砸向岸边的黑石，浪花和黑石如两队骑兵凶狠地对撞，发出震耳的轰鸣。乱石间的呜咽变成了咆哮。
雷声将瑟尔玟的目光拉到天上，漆黑的乌云如决堤的洪水在天空迅速蔓延，瞬间便吞噬了仅存的光亮。四周如永夜般漆黑，逃兵的供词！永夜！忽然又有一道闪电划破天穹，如神的利刃，瓢泼大雨转瞬即至，豆大的雨点顷刻间把瑟尔玟淋得通透，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嘈杂的雨声中，瑟尔玟听到了幽咽的哭声……
“我听见哭声！”瑟尔玟喊道！
“是鱼人！他们来了！所有人围成一圈！向南边的哨岗移动！亮出你们的刀！”这一次，矮人老兵发出的不再是建议，而是命令，“北方来的小伙子！让我看看你们的能耐！”
戴尔握刀在手，站到瑟尔玟身前，其他卫兵围住瑟尔玟将她护在中间。瑟尔玟横刀胸前,密集的雨幕中，她看到十几条修长的身影一闪而过。
忽然她身后的卫兵惨叫一声，瑟尔玟急忙回身防御，她只看到一道黑影和半截荧蓝色的断剑，有什么撞了她一下，她倒在地上，膝盖正撞在一块突出的黑石上，疼得她几乎无法出声，又有几名卫兵倒下，有什么缠住了她的腰部，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战刀落在一边，瑟尔玟拼命挣扎着，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瑟尔玟因寒冷和恐惧而惨白的脸，也照亮了敌人狰狞丑陋的面孔，鱼人蛇形的长尾正缠在瑟尔玟的腰上，它张大咧至耳根的血盆大口试图一口吞掉瑟尔玟的头，它口中四排锋利的利齿能轻松咬穿骑兵重甲！但在它探头之前，戴尔先砍掉了它丑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