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与黎明.黄昏再起(2)

“我们选错了坐骑。”瑟尔玟无奈地道，她为自己的经验不足而无比懊恼。但现在抱怨没有任何用处。“黒港里有岩角山羊！”她灵机一动，道：“我们可以派人回黒港带上几只岩角山羊来接应我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我还是建议先回黒港，”老兵不安地搓着双手，他的眉头拧成一团，满是皱纹的脸如同一颗干枯的核桃。
瑟尔玟摇摇头，道：“那么我们继续前进。时间紧迫，我只担心这已经太晚。”她选了几名卫兵，道：“加里森，维兰德。你们先回黒港，带十六头岩角山羊，沿我们原定的返回路线接应我们。”
实际上瑟尔玟并不想违背这位老兵的建议，海顿矮人一直以来都是黑精灵最忠实的盟友，也是最富智慧的导师，他们拥有大陆最为强大的步兵军团，却从不参与大陆诸国的争端，只是一心一意地守卫着大陆的西南海岸，严防黄昏魔物的卷土重来。海顿矮人也因此得到了大陆所有种族的尊重。作为海顿矮人的邻国，黑精灵王国与海顿矮人有不少的合作，比如共同驻守加尔德岛，但黑精灵的目的不仅仅是防守西南边境，更主要的是借着加尔德岛牵制月精灵的南部舰队。
在对抗黄昏魔物这一方面，海顿矮人的经验要比黑精灵多得多，但瑟尔玟不得不反对弗瑞的建议，时间紧迫。
“黄昏！”
这是逃兵被处决前喊出的最后一个词。在十天前，黑精灵的一支巡逻队离开黒港沿着海岸线到离黒港二十里格外的岗哨进行例行巡查，七天前，同样巡逻的老兵弗瑞带着他的手下在离海岸线里格外的某个岩洞里找到了几乎疯掉的逃兵，当天下午，弗瑞等矮人找到了其他巡逻兵残破不堪的尸体，难以想象他们到底经历了何等的杀戮。
瑟尔玟坚信驻守加尔德岛的士兵都是英勇的战士，但她在尸体扭曲的脸上读出了彻骨的恐惧。逃兵不停地嘀咕着“长夜、魔影、怪物”他双眼呆滞，不停地颤抖，仿佛被恶鬼摄去了灵魂。直到处死前，逃兵喊出了禁忌的词语，黄昏。
这引起了维奥莱特的高度重视，他本想亲自前往加尔德一探究竟，但由于北方局势突变，他被国王召至王城商讨战备问题，这一任务便落到了瑟尔玟的肩上。
天色似乎暗了些，海风更加猛烈，瑟尔玟裹紧斗篷，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加尔德岛位于大陆的南方，跨过东北方的海面就是黑精灵的南部丛林，现在那里还是夏季的尾巴，繁茂的紫叶林中还会有鲜艳的女神花盛开。可在这片寸草不生的石滩上，似乎没有夏的信使可以驻足的地方，这里永远只有一个季节，阴冷、压抑，令人窒息的“乌云季”。
长滩上嶙峋的乱石像是受难者向诸神伸出的求救的手，海风穿过这些枯爪，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公主殿下，保险起见，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回黒港。”弗瑞搓了搓他那双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手：“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觉是女人的天赋。老家伙。”卫队长戴尔有些不耐烦，这已经是老矮人第三次提出返回了，卫队长上前一步，道：“究竟是什么使你恐惧？风声?水声？还是黑夜？”
“闭嘴，戴尔！”瑟尔玟回头瞪了一眼卫队长，道：“我该派你回黒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