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怪谈其一：鲛之泪(2)

阿满忍不住亲吻了珍珠，并告诉她这就是人类的爱。珍珠很感动，答应做他的女友。
珍珠帮他打鱼，捞砗磲，阿满到集市上贩卖这些海鲜后换钱买好看的短衣裳给珍珠蔽体。日子甜甜美美地过着，直到阿满有一天突然想起来。
“我在过什么日子！我不是想要一夜暴富吗？每天一大清早跑集市，还要从海边把一大包海鲜扛过去——什么苦日子！今天我要做个了断！”
他怒气冲冲地跑到海边。珍珠已经在那里等他了。看到他来，珍珠笑着招手——她手上的小镯子反射着将落的夕阳的余辉。
“手镯！项链！耳坠！哪一样不是我买给你的！你却坐在这里无所事事！”阿满大骂出声，“你算什么？一条人鱼！又不能带回家泻火又不能让我闭着眼睛赚到很多钱！什么女友？骗你的啦！就你这一穷二白的货色还当我女友？”
珍珠呆住。她不是很懂阿满话的意思，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很生气似的。她伸手把阿满拉着坐下来，温柔地抚着他的背。
可是阿满邪火上头，怎么也不能感受到珍珠的爱，恶狠狠地推开她，指着她的鼻尖再吼：“我不要你做我女友了！我喜欢的是那种每天晚上乖乖扭着屁股爬到我床上让**的性感尤物！要么是能养我养到我死的超级富婆！到此为止了！再见！”
他期待着珍珠嚎啕大哭。
珍珠真的开始掉眼泪。睁着大大的眼睛，扑簌扑簌地落下晶莹的泪水。阿满贪婪地伸出手来接。眼泪沾到手，化成了圆溜溜的珍珠！
阿满哈哈大笑，抬头看珍珠竟也有要跟着笑的意思，他忙把手中的珍珠一揣兜，用力扇了珍珠两巴掌。
“接着哭！给我接着哭！我要很多很多的珍珠很多很多的宝石！然后我就会变得很有钱！到死都不发愁的有钱！——”
珍珠尖叫起来，撕裂声带般的声音让阿满的鼓膜险些震碎。珍珠更加愤恨地哭起来，她终于明白了面前男人的意图。
阿满急忙伸手接泪。
泪水却变得奇形怪状的、歪瓜裂枣的杂色珍珠，有几块尖锐的甚至刮破了阿满的手。阿满猛一踹珍珠的肚子：“好好哭啊！”
珍珠愤怒地用尾巴一拍海面，扬起黑色的海水，在空中瞬间化为无数尖锐的黑曜石，向阿满直冲过去！
阿满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珍珠继续扬起海水，淅淅沥沥地接着大哭——泪水不仅仅变成珍珠，还渐渐从粉色，变成深红——血泪。
深红的泪水变成尖利的红宝石，混着丑陋的杂色珍珠和黑曜石，铺天盖地地朝阿满砸来。阿满的背上早已伤痕累累，可他似乎十分高兴，不断回头从肉中拔出嵌进去的宝石，塞进满得摇摇欲坠的腰包。血流如注。
“接着哭！接着哭啊！”他尖声叫着，远去的身影十分快活。
……
之后，阿满成了唯一一个抛弃了人鱼，没有被杀死，还变得富有的人。也许那只被起名为珍珠的人鱼，太过心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