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怪谈其十四:渗血的猫眼
当我拿着房卡,拖着行李箱,一间一间数过去时,我发现,明明不是最末端的数字的我的7023房,竟然处在一个耳室一样逼仄的甬道通去的死胡同的——最后一间。
要不是在旺季,我一定会换房间,甚至,换个酒店。
我有点慌乱地开门,趁眼睛还没反应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前一下子把灯全打开。学着网路上所教的,开门开窗开柜开灯,宣告暂住权。
好在这末端的房间像是新装修的,配置比我之前住的要舒适许多,墙上也没有想象中的血手印,空气也十分清新无异臭。信他鬼话,我放心地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安稳地度过前两天。培训学习得昏天黑地,第三天,我终于累到连楼下小吃店都不想去了。我躺在床上,随便点了个外卖,便倒头呼呼大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腹部因为重力与内脏摩擦起来的饥饿感把我唤醒。明明是傍晚,外面天就黑了。可能要下大雨。
正巧,门铃响了。我的外卖来了!
我重获新生般轻快地跳下床,习惯性地打开猫眼的盖子——
猫眼被揉成团的纸巾死死塞住。
“什么毛病啊?”我腹诽着上一个住户的不清楚,抽了张纸把那不知道沾过什么东西的纸团拔了出来。纸团软软的,不像是很久前的东西,还在滴答滴答着,什么东西滴到地毯上了?
红色的……血?
我猛一抬头,那个解除了封印的猫眼喷溅出的红色液体瞬间糊满了我整个视野,还在不断涌入,涌入。那个质感,是鲜红粘稠的血液,掺杂着白色的纸屑和黑色的杂毛。我感到我已满脸是血,嘴中也泛着恐怖的铁锈味,鼻子不能呼吸,视线一片血红。铺天盖地的血从小小的猫眼涌进这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间,像地狱张开了血盆大口,引着我入血池。
我尖叫了吗?我终于拿回了我的知觉,重重地后退了几步,呕吐,因为很饿而又只是大口大口地逆呕着水样液体。有我喝进去的血吗?是血吗?是谁的血呢?呕吐物似乎没有一丝血色,但我的双眼那时已经只能看得见红色了。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您好,您的外卖!”
我不敢开门,跌坐在我的呕吐物边。
等等,商务酒店哪来的门铃?
一晃眼,我又恢复了色觉。面前的一切,除了呕吐物、纸团和半开的猫眼是真实存在的,哪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慢慢恢复了对科学世界的信心,颤巍巍地爬去开门。
一个黑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