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au]六零七零时(7)

“胡说什么呢？！”
他显然有些生气，魏大勋发现自己说话不对，赶紧哄他。
我要是个女的，我谁也不跟，就赖在你家了。
他当时想不清楚那种感觉，后来想清楚了一切都晚了。
日子过得平淡清苦，又到了一个夏天，这里开始连着几天下雨，不大，却让白敬亭整晚整晚的做噩梦。闭上眼睛，全都是暴雨洪水，淹了他们一家，还要来淹了魏大勋，魏老爹。
他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惊动了魏大勋。
他知道白敬亭对于夏天的回忆并不美好，替他擦了擦汗，大夏天，白敬亭身上却冷的吓人。
他安抚白敬亭躺下，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后来白敬亭抱着他一只胳膊，睡梦里抱得更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到底还是出了事。
因为下雨，山体不稳，矿井塌了，魏老爹和魏大勋都在里面。
白敬亭跟着村里大部队赶到医院只看见了魏大勋一个人。
魏老爹死了。
魏大勋坏了一条腿，好在命保了下来。
跟魏大勋处着的姑娘送来两篮子鸡蛋，说两个人的事就算了吧。莲花婶子觉得过意不去，也拿来一篮子鸡蛋。白敬亭把这些都还回去，然后操办了魏老爹的丧事，厚着脸皮求着生产队只借了一辆板车，从医院里拖着浑浑噩噩的魏大勋，回到了那两间矮小的土坯房，院子里一大片空地被腾出来，这里，本来是魏老爹特意留出来给魏大勋盖结婚的新房子的。
现在，为了结婚攒的钱都用来给魏老爹办丧事还有给魏大勋买药看病了，生产队出事，他们家人命都搭进去了，上面只给了两篮子鸡蛋的安慰。
魏大勋废了一条腿，伤还没有好，又因为刺激，好像傻了一样，什么都干不了，也不跟人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叫“爹，爹”。
白敬亭每天早上早早起床，生火做饭，他之前在这里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什么都不会，第一次生火只见烟不见火，忙活半天一无所获。好在莲花婶送了点儿窝窝头，他掰碎了泡了水给魏大勋灌进去，给他铺好尿布，这才去上工。
他揽了两个人的工，除了埋头干活什么都不管，中午休息又骑着那辆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回去，刚开始也只能跟莲花婶拿鸡蛋换碗饭，喂魏大勋吃了，帮他换了尿布，洗干净晒起来，又啃着窝窝头赶去上工。
因为工作量大，通常工作很晚，下了工就急忙赶回去，一个人忙些日子也就会厨房技能了。做了晚饭，一边给魏大勋喂饭，一边跟他讲今天发生的事儿，有时候一天也没有什么事儿，一两句话就说完了，帮他收拾床铺，换上尿布，给魏大勋擦擦身子，换换药。睡前总会抱他一下，“大勋，晚安。”
然后轻轻拍着他哄他睡觉，等他完全睡下了，累的打个哈欠给两个人胳膊上绑上布条，这样魏大勋有动静他能及时醒来。
第二天又是一个辛苦重复而抱着希望的明天。
日子这样过着，秀芹有时候会来帮忙，每次他都让她带两个鸡蛋回去。
“小敬亭，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知道一个人撑着这个家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