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au]六零七零时(12)

白敬亭把最后一把米放进锅里，给魏大勋喝下，又喂他吃了药，又出去了。
他木头一样敲着那扇门，马上就开了，那人笑的虚伪而油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进来吧。”
雨，好大的雨，跟那时候一模一样的大雨。
人们说无根水最干净，那这水能冲干净那些脏东西吗？
“小白，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过来，我……咳咳咳”
“我身上凉，对你身体不好，还是离你远点儿吧。三天后你就可以去医院看病了，大勋，你高兴吗？我特别高兴，大勋，我特别特别高兴，你能去大医院看病了，真好，真好，大勋。”
“小白，你怎么了？咳咳咳，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大勋，我很好，我只是太高兴了，我身上凉，离你近了不好，远点儿好，远点儿好。”
“小白……咳咳咳！”
第二天，白敬亭去了卫生所，碰到了秀芹。
“白敬亭？你怎么……你卖血？”
“没事。”他低头就要走。
“等一下，那个办公室主任答应帮忙了吗？”
“答应了。”白敬亭跑出了医院。
主任办公室里
“哎呦，秀芹同志，你怎么来了？”
“主任，我上次跟您说的魏家那件事我听说您答应了？”
“当然要答应了，你是先进骨干，你爹跟我也有些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忙你都开口了，我肯定要答应啊。”
“主任，谢谢您了。这个给您”
“你这是干什么！”
“这个是感谢您的，这个是请您在路上多照顾照顾那个人。”
“哎呦，你看你这个小同志就是有心。”
出发那天，白敬亭给魏大勋铺好了车里的被子，防止他受风。
“去了那儿就放心好好治病，家里还有我，我等你回来。”他偷偷把信封掖进被子里。
“小白，我会很快回来的。咳咳咳”
“嗯。”
他用力拥抱了他一下。
车队慢慢走远了。
白敬亭按时去进行劳动改造，有知青下乡，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手里有些书本，问他要不要卖。
他摇摇头，他是个喜欢留念想的人，那几本书是他跟他的父母最后的联系，他怎么可能会卖。
这天车队回来了，魏大勋却没有一起回来。他去找办公室主任，那人笑着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他抽出手往旁边坐了坐。
“他的病有些严重，正在接受治疗，你放心，城里的医院条件特别好，只是……”他手里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钱我会想办法的，下次希望会给您请您捎过去。我先走了。”他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他在那儿没有人照应可不行啊，你说万一得罪了什么人，可就麻烦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拖那边儿的关系帮忙看着，不过，这要求嘛……”
白敬亭攥着拳头，闭上眼睛，坐了回去。
“对不起，您已经不能再卖血了，不好意思。”
白敬亭去到那个牛棚，“那些书你还要吗？”
“要，当然要，不过现在不是那个价了，你要是不愿意就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