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溯光(4)

向来玩世不恭的男人眼里露出了一丝悲怆，为什么这个少年生命中的每一次转折都与死亡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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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的葬礼结束后，芥川龙之介一个人回到他和中岛敦本来的家里，右手慢慢地搅动着咖啡——杯子是中岛敦以前常用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事情。
许久后，他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味在他舌尖蔓延开来，芥川龙之介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品尝出苦味。
认识中岛敦后，他品尝到了好多此前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味道，有甜的酸的辣的，再加上今天的苦味，也算是酸甜苦辣俱全了。
走神间，芥川龙之介不经意松开了手，咖啡杯落到了地上，碎片飞溅。他叹了口气，起身想去拿扫帚——跟中岛敦生活得久了，他也学会不是什么事都依赖罗生门了——起身的时候没留意脚下，一脚踩到了碎陶瓷，鲜血从脚底流了出来。
想着先解决完残局，芥川龙之介微微蹒跚着走向了摆扫帚的地方，一回头，看到了蜿蜒的红色脚印，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无心之犬忽然明白了孤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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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任务回家已经很晚了，芥川龙之介想到如果中岛敦还在的话，肯定会早早做好了晚饭等着他回家，等得久了还会抱着个黑兽的抱枕在沙发上，白发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却总能在他进门的一瞬间清醒过来，一边抱怨着怎么又这么晚，一边推着他到餐桌边坐下。
芥川龙之介一开始还骂他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早点睡不用管他，但中岛敦没一次听过他的话，久而久之芥川龙之介也就习惯了，习惯了深夜回到家还有一个人和一桌饭菜等着自己，习惯了走在回家路上看到遥遥一盏灯光时心口忽然涌起的暖流。
所以今天在半夜饿醒也在常理之中，毕竟出任务是个消耗体力的事，而他已经习惯吃晚饭了。
“敦，在下饿了，快去——”
习惯性这样喊出口后，回应芥川龙之介的却只有回荡在过于安静的房间里的回音，他抿了抿唇，因为刚刚醒来混沌的大脑才反应过来从半个月前起，自己就已经是一个人了。
这样想着，他无声地从床上下来，给自己煮了一碗乌冬，告诉自己眼睛的酸涩是因为一下子没能适应灯光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然后安安静静地吃完，安安静静地刷碗，又安安静静地回到床上。
只是……胃被食物填满了，心却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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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班早，芥川龙之介不想这么快就回家，走过游乐园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太宰治曾经说过的三大约会圣地，他和中岛敦的第一次合作任务的地点就是水族馆，而电影院他们也去过了，那么就只剩下摩天轮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芥川龙之介已经一个人坐上了摩天轮。他看着地面一点点远离，忽然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席卷，于是他慢慢地仰起头，靠在车厢上。
耳机里传来老歌的旋律，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失真的女声凄凄婉婉地唱着。
“一句一伤，无话可讲，
你坐看缘分了断
……
我停止想象，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