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溯光(3)

这下轮到太宰治瞪大了眼睛：“敦君，你不知道水族馆和电影院都属于三大约会圣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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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对这类爱情电影向来没什么兴趣，中岛敦倒是盯着荧幕看得津津有味。仗着电影院的黑暗，芥川龙之介全程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光影在中岛敦脸上明明灭灭。
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听见旁边的白发少年低低地啜泣了一声，于是他也抬起头看向荧幕，巴黎风情的咖啡馆内，红裙的女性坐在咖啡馆一角读着信，面前摆着一杯热气已经若有若无的咖啡。
芥川龙之介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扣住了中岛敦的，白发少年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下，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好好活下去。”
伴随着男主人公的信读到了最后一句，电影落下了帷幕，而与此同时，芥川龙之介的五指强硬地嵌进了中岛敦的指缝间，像是某种无言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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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电影的影响，中岛敦转过头来，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沙哑。
他说：“芥川，总有一天你也会像这样离开我的对不对？”
芥川龙之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港口黑手党的无心之犬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而后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骗人。”中岛敦也看着他，摇了摇头。
芥川龙之介这下犯难了，没想到人虎这么难哄，于是他只能轻声开口：“在下发誓，在下绝不会死于你之前。”
 —摩天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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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一语成谶，芥川龙之介真的没有死于中岛敦之前，相反，后者在一次与天人五衰的战斗中被偷袭，这次就连白虎的自愈能力也比不上鲜血流失的速度了，等芥川龙之介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白发少年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还有稀稀疏疏的鲜血从洞口汩汩流淌出来，而少年的白发和白色衬衫早已被鲜血浸透、染红、干涸。
芥川龙之介颤抖着蹲下身子，他看到少年的眼瞳早已褪去了光芒，却还微微地睁着，因为生命体征消失而不复清亮的眼瞳里头映出了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就好像少年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等着迟到的他赶到一样。
他俯下身子去抱住中岛敦，好像抱住了他一生的珍宝。可是中岛敦的身子看起来那么脆弱，芥川龙之介甚至不敢用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在大喊着抱紧他，然而他只能轻轻地环住中岛敦的身体，神情扭曲而狼狈，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悲伤到极致反而只剩麻木，此刻竟是对自己的憎恨占了上风。
说好的要保护他，说好的要一辈子守护他眼底的光，却连及时赶到他身边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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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芥川龙之介抱着残破的白发少年，嘴里发出说是哭声不如说是源自本能的野兽般的嚎叫更为恰当的声音。
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树丛后面，莫名地就想起了他第一次遇见这个少年的时候，他以杀死了芥川龙之介的六名敌人作为招募他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契约金，那个时候的芥川龙之介也是像这样咆哮着，仿佛用尽了一生所有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