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前世今生：暗涌44

惨叫声混合着低沉的交谈声一直持续了许久，
约莫是快到晚饭的时候，小五才等到杨九郎出来，那人踏出屋子的时候，衣裳几乎被血染了个遍，身上带着修罗的气焰。
小五忍着心中的恐惧给他递了个毛巾过去，杨九郎随意擦了擦手，便神色如常地问他：“那小祖宗呢？还没回来？”
小五点点头：“张先生一般晚饭时便回来了，现在时辰还早。”
杨九郎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你去收拾吧，后山还有些野狗饿了许久，就去犒劳犒劳它们吧。”
他说罢，便转身去沐浴换衣服了。
小五就觉得脊背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他提了好几口气，才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一点点推开了那扇隐藏着罪恶的门。
直到他看见地上那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时才彻底忍不住，生理反应冲上来时，他背过身哇地吐了出来。
然而晚霞擦过天边时，张云雷还没有回来。
他在戏班子教几个小徒弟背词儿，那些小家伙儿一个个的都不识字儿，他便得一句一句地教，教到那帮小小子儿都背会了才走。
张云雷近来心情很好，不管做什么都觉得特有劲儿，就好像那空荡的心脏此时鼓鼓地被塞满了一样。
回杨府的时候，已经是入了夜，就有几个识趣儿的小孩儿给他塞了几个牛轧糖，他捧着边吃边晃悠就往府里去了。
估计那傻家伙已经等急了，正要出来抓他回家呢。
他这么想着，脸上带了淡淡的笑，留了个牛轧糖揣在怀里，就往杨九郎屋里去了。
可他一推门，才发觉不对劲儿，那昏暗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然后有异常沉重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你跑哪儿疯去了？”
张云雷知道杨九郎这语气大概是恼了，多少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顶了一嘴：“去戏班那儿啊，不然还能上哪儿？”
“过来。”杨九郎自书案后面朝他招了招手，黑暗里张云雷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似是比平常更陌生了些。
不过他也并未多怀疑，几步走过去，然后便被一把揽住了腰，按到了那人的腿上坐下。
“你又抽什么风杨九郎？”张云雷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痛，皱起了眉，有些讶异于着眼前的人的粗鲁蛮横。
黑暗里那人的气息逐渐有些沉重，语气降到了冰点：“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嗯？”
“什么？”张云雷有些懵，接着却被按紧了后脑勺，那人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强硬又霸道，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
他感觉到那人与平时的不同，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被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时，那人才放开了他，复而又捏紧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自己。
“张云雷，我跟你说没说过，天黑前回家？”那人冷冷说着，一手轻轻托着他的后腰，另一手掐着他的下巴，本是无限暧昧浪漫的姿势，张云雷却觉得有些战栗。
“你不听话儿，哥儿。”杨九郎轻轻喃呢着，一手又轻轻拍哄着张云雷的后背。
张云雷感觉自己被当作小孩儿似的轻轻哄着，却仍觉得胆颤，便想起那一日他强迫他做那荒唐事儿时，口中就一遍遍地念叨着哥儿，听话，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