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三）(2)

他摇了摇头。
随即又想说，四哥你把我切了吧，我现在也挺酸的。
他也不知道这种酸涩从何而来，只是一想到这两个人出双入对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万一孟鹤堂……
不不不，没有这种万一，周九良用力摆了摆脑袋，试图把这种可能性从脑袋里甩出去。
只是有时候老天爷就是不放过他，他越不去想这种可能，偏偏两个人就越往他跟前晃，今天更过分直接晃进了后台。孟鹤堂那面神采飞扬地同姑娘介绍着今天的节目单，他听着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只觉得恼火。
孟鹤堂今天实在是很高兴，这是他陪玩的最后一天，女孩儿明天报道，今天以后他就又能回归可以赖床的日子了。这点喜悦让他顾不上其他，只想给这些天划上个完整的句号。
直到周九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孟哥，我不想演结巴论。”
“啊？”节目单是早就定好的，贴出去就没了再换活的道理，孟鹤堂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想演什么？”
“黄鹤楼。”
“黄鹤楼？”还是好多天前演过，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嗯，我去找饼哥说。”没等他回答，小团子就已经哒哒跑远了，他虽然不解，却也没在追问。
直到上了场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小团子一个劲儿盯着观众席看他带来的女孩儿，眼睛里满满都是紧张。
孟鹤堂在心里偷偷笑开了花，你等着我晚上回家的。
下了场孟鹤堂就去送女孩儿回家，留着周九良一个人看着两个背影暗自感慨。他站在那里叠了自己的大褂，又收拾了孟鹤堂匆忙脱下来的，然后就看见了曹鹤阳站在他身边。
“四哥，我真没看见你的柠檬。”
他答得委屈巴巴，却被曹鹤阳在后脑勺上糊了一巴掌。
“我问你了吗？没有柠檬不会喝别的啊？”
直到他坐在酒桌上才开始后悔这个提议，周九良一杯一杯灌进嘴里然后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四哥，酒过期了。”
“怎么可能，别瞎说。”
“真的，是酸的，不信你尝。”
“净瞎说，又不是醋”，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半信半疑地拿起来尝了一口，差点呛到自己。
“孩子喝傻了吧，怎么能是酸的呢？”他一抬头，发现周九良已经泪流满面。
周九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味觉突然就出了问题，无论自己怎么尝都觉得是喝了柠檬水，这会儿觉得连自己都成了一颗巨大的柠檬，怎么尝都觉得酸，嘴里是酸的，心里也是。
又听见曹鹤阳这么说，愈发觉得自己是柠檬本檬，只能默默掉着眼泪。
孟鹤堂是在把女孩儿送回住处后接到曹鹤阳电话的，电话里吵吵闹闹什么都听不清，勉强确认了地址以后就往过跑，心里面暗暗懊恼自己失职，一个没看住就让小孩儿跟着别人跑了。
这会儿隔了老远就听见一群人大呼小叫，他匆匆忙忙往前冲，顾不上那些和他打招呼的人，正四处寻找着小孩儿的影子，迎面就撞上了相互搀扶的饼四，一个走得跌跌撞撞，一个已经口齿不清，见了他来就嘿嘿一笑，指着窝在角落的周九良给他看，一边指还一边扯着嗓子喊：“小孟儿，你们家、水龙头漏水了，记得修修、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