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祝（就这一篇）(4)

择日不如撞日，横竖时间也不多了，祝英台简单干脆地收拾好行李，当天下午就与马文才坐上了回上虞的马车，如果不出差错，第二日一早就能到家。因为时间紧，准备得匆忙，又要连夜赶路，为方便和安全起见，两人不得不同乘一辆马车，起初马文才还有些担心，但见祝英台默许也就不再有另做安排的心思。这次他们所乘的马车不大，布置朴素无华，想来是为了方便赶路才临时选的。由于车内空间比之前的要小得多，祝英台一时适应不过来，觉得正着坐不是，斜着坐也不是，稍不留神两人便要磕碰上。马文才虽然一上车就闭眼假寐，却清清楚楚地将祝英台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动自觉地往角落里缩，硬生生给她腾出了一半地方，祝英台见状亦不多言，很自然的就接受了马文才的好意，不顾形象地伸展两脚，不一会儿竟然困得打起盹来……
等醒来时，马车已到了祝家庄正门前，祝英台不自觉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两手施展不开，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马文才的腿上，咻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满脸通红地低头反思，后者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下了车，等候多时的祝家亲友便围了上来，两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就被簇拥着进了门。大厅里，女眷们家长里短的聊着，马文才性子寡淡内敛，自幼就不喜与人交谈，每每跟人谈起闲话来便总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往往说到最后就变成自己一个人在喝茶了，这次自是不例外。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祝英台当然要出去四处走走，她的性子向来是即说即做的，也不与人交代，简单地换了身衣服，身边也只带了个丫鬟银心，趁没人盯着的间隙便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马文才了解祝英台的心思，所以暗地里一直观察她，这边两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马文才知道祝英台习过几年武，比常人要机警些，于是就一直隔了十来米跟着，以防被发现。起初两人也只是随便看看，接着祝英台对银心耳语了一番，后者点点头笑着跑开了，想来是得了吩咐要去买些东西，之后就剩祝英台一人独自在街上漫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只见祝英台一边百无聊赖地倚着墙，一边左右顾看着，突然间就定住了，马文才一下紧张了起来，忙顺着她的眼光望去，猛然发现那人群中抱着孩子嬉笑的不正是梁山伯吗？！因为离得远，加上大街上人声嘈杂，马文才只看见梁山伯支开了妻儿，单独与祝英台在某条巷子转角处对话。大概长达一炷香时间后，梁山伯先行一步转身离去，祝英台则随即哭着往回跑，由于人多拥挤，马文才一时竟没能追上，等赶回祝家庄时，门童却说三刻钟前祝英台已命车夫将她提前送回太守府了。情急之下，马文才向祝家庄借了一匹快马，急急忙忙地追赶上去。
等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马文才迫不及待地跳下马，不再有所顾忌，径直往祝英台的房间奔去。进了门，撩开帘子，直到看见正趴在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祝英台，马文才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稍稍落了地。
“为什么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英台……”
马文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眼里满是心疼和纠结。趴在桌上的祝英台闻声，慢慢地仰起头，紧接着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抱住马文才哭诉道:“原来我一直执着的是一段早就结束，甚至根本就不应该开始的感情，是我还活在过去……其实一切早就变了，傻的只是我，他已有妻儿，人生美满，又怎么还会为了我去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