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校园暴力】写给留在夏天的一个朋友(二)
--一夏,你那么喜欢夏天,那你会死在夏天吗?
--才不呢,真正喜欢夏天的人才不会死在夏天。
--这样啊,那我们就长命百岁,长生不老,来拉勾。
--嗯,拉勾。
某个夏夜,灿烂的笑同暖风一起扭曲了哀乐的悲伤,蝉鸣声包围了毫无逻辑的幼稚话语,星云下连你撒的谎都变得虚幻起来,竟让我把它当成了诺言。
之后我们上了小学,分到了不同的班级,联系也不如以前那么密切,我只记得一夏逐渐留起了头发,也不再如同笑得放肆,一夏被父母给予了很大的希望,所以一夏越来越成长为被大人们所认为的优秀的样子,对与一夏的改变,我并不意外。
放学通常我会和同班同学一起走,偶尔放学碰上一夏我会和她一起。因为以前的壮举,我们两个算是鲜少的没有家长接送的孩子。而我选择和一夏一起走大部分时候也是因为厌烦同学的家长和自己尴尬的聊天内容。
虽然和一夏相处的时间缩小了,但是一夏和我始终都有着共同的话题,我们从学校到家的途中从来都不缺欢笑,可是慢慢的一夏和我聊天的时候开始走神,甚至有时候喃喃着卡卡的名字,是的,她开始把我和卡卡弄混。我没有在意,只是开了句玩笑。
--卡卡说明天卡卡会转到一夏班上去哦。
我感觉到我说那句话时一夏的眼睛亮的发光。
我没有在意,她身上偶尔的擦伤,我没有在意她身上是不是会有的灰土,我的不在意,错过了把她带离深渊的最好机会。
六年级的某一天,我们在一起穿过吵闹的家长和孩子,我和一夏走着寂静的可怕,一夏低着头不说话,半长的头发遮住她的脸,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突然一夏开口了,语句中失去了她平常的朝气和并不刻意却也始终带有的笑意,平淡到可怕。
--我想转学。
--啊?一夏,那你想转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走。
--得了吧,马上就小升初了,不可能转学的,别骗人了。
--说的也是啊。我只开个玩笑。
她抬起头,眼睛亮的让我无法去辨认那是泪光还是绝望中的求救。
是以我没有再确认什么。
是以,我忽视了她又一次发出的求救信号。
到了初中,我们到了不同的学校,她越来越成为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仅学习好,性格又温柔,左右的邻居都在夸赞她,夸赞这个曾经穿着背带裤上窜下跳浑身都是泥土的假小子,长大了。
没有那个家长不喜欢攀比孩子的,在父母的不断重复下,有什么很深的东西堆积在了心里。
终于在一次和一夏见面时,我内心的“坏东西”终于爆发了。
我已经忘了单方面争吵的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夏都记住了,它们伤到了一夏。
及腰的长发被风吹乱,头发的主人两只手都拿着甜筒,无暇去压下那些想要随风离开的发丝,仿佛被无数的铁链捆绑无法挣脱。随后融化的甜筒掉落在地上,摔成粉碎,鲜红的草莓酱与纯白的冰激凌混在一起,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