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赤焰 序章第一章 公元1881，纽卡斯尔公会(7)

“你好，张先生。”史蒂芬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有气无力的，不知道是被小偷气得还是被会长吓得。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连忙伸手握住：“咱们时间比较紧张，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是什么东西被偷了吧。”
“你们先商量商量怎么办，我去联系快船，让他们给货船捎封信，问问他们货船能不能延迟卸货，还有卸货延误金的事情。”麦克斯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大步流星地朝着旁边另一个码头走过去了，只留下我和史蒂芬两个人。
史蒂芬把我带到屋外，伸手指向港机气缸上方的一个位置，那个气缸与活塞杆连接的部位到处密布着机油，但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小块接近气缸的部位，是一点机油都没有沾上的。“看到那个干净的部分了吗？那就是原本紧固件应该待着的地方，”史蒂芬对我说。
“能给我看看实物吗？”我盯着那处机油印，“我光靠看这个想象不出来这个紧固件是个啥样子。”
史蒂芬转身离开，约莫五分钟之后，用小推车推过来一个块头很大的、像螺栓一样的东西。
“我们现在就只剩一个这个东西了……它是固定式蒸汽机上常用的紧固件，作用有点类似于法兰圈，但是还不太一样，是一个用厚实的铜镍合金制造的紧固圈，主要用来对蒸汽机气缸进行辅助密封，”史蒂芬把小推车推到我面前，让我仔细看这个工件，“因为其中有80%左右都是铜，而且重量也很重——这东西是法国制造的，重30公斤——所以经常被小混混们盯上偷走卖钱，如果卖废铁的话能卖到大概2个英镑左右，当做机械备件卖到黑市的话，基本上是12个英镑往上的价格，所以混混们才疯了似的来偷这个东西。”
我在心里打了打算盘，当时的英镑还是与金本位挂钩的，粗略算下来这12个英镑……乖乖，相当于21世纪的一万元人民币！这可真是有点吓人了。
注：根据金价和零售价格指数计算，1881年1英镑相当于2018年的99.10 英镑，约合今日人民币 870 元。倘若按照平均收入来计算，则会暴涨到490英镑，约合今日人民币4302元。如果按照后者来算的话，那么混混们偷走的一个工件的价值，就接近五万元人民币了。
“这个东西……”我迟疑了一会儿，“它用铜镍合金制造，和它本身的结构性能有关系吗？”
史蒂芬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这倒无所谓，其实用铸铁也可以。我们库房里就有十来个这样的铸铁件。用铜镍合金主要就是怕它在高温高湿的环境下被腐蚀，所以才用铜镍合金来制作它。像现在这种环境，这个工件本身就需要面对蒸汽机附近的高温高湿，再加上是在海边，铸铁件的话大概一个月就完全锈透了。”
看来问题的重点就在防锈上了，这就会好办很多。我暗自思索着大学课上教的内容，其中防锈部分的主要方法就是……
“所以说，”我想到现在电池已经发明了快半个世纪，电镀法应该已经不再是什么难事，于是开口问史蒂芬，“不能用铸铁件镀铜或者镀镍吗？”
“当然不能啊！”史蒂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铁的化学活泼程度要高于铜和镍，如果镀了铜或者镍，再加上铜的质地偏软，到时候只要镀层破个小口，整个工件很快就锈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