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赤焰 序章第一章 公元1881，纽卡斯尔公会(6)

“会长，不好了，港机主机的紧固圈又被偷了！”
“什么？”麦克斯眼睛突然瞪得溜圆，“这TM是下午！白天！又被偷了？？”
“是啊会长，一壶茶的时间，三台蒸汽主机上的紧固圈全没了！”青年工人哭丧着脸，说话都带着哭腔。
“狗屎！”麦克斯气得脸都涨红了，一脸的大胡子像是飘了起来：“明天从法国要过来十二艘大货轮，港机不能开动，咱们难道要用肩膀去背吗！走！我跟你过去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麦克斯先生，是蒸汽机的事情吗？你看，”我忙不迭地从床上窜了下来，把袖章揪给麦克斯看，“我是我们船上的轮机长，我跟你过去看看，兴许能帮上忙呢？”
麦克斯一愣：“你的伤还没好，跟我们过去不合适吧？”
“哎呀，我只是脑袋被砸了，身上又没什么大伤，跟你走一趟应该也没什么的。”我赶紧打哈哈，其实就是为了跟过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到他们。如果我能给他们提供些帮助，说不定他们能帮我想办法联系清国驻英使馆，到时候我就能回去了——毕竟，我在这边身上一个便士都没有，如果不找个小靠山，怕是连路费都掏不起。
“嗯，那好吧，”麦克斯点了点头，“既然你自己觉得已经能跟我们走了，那就来吧。” 
我跟着麦克斯他们，顺着一条小道，穿越了一片低矮的板房区——可能就是工人们的住宅区——又经过了一片库房区，最终到达了港区。和我想象中不同的是，港区的面积并不是特别的大，在港区的海岸线上伫立着12座刷成黑色的港机，上面有用来抓取类似于铁矿砂、小麦等散装货物的抓斗，看上去已经颇具现代化的雏形。在港机的后方，有并排陈列着的三座锅炉，每座锅炉都用掩藏在地下的传动轴连接着港机，然后由港机内置的变速箱来调节工作状态，每一座锅炉要为四座港机供应动力。相比于每台港机后面搭配一座锅炉的配置，这样的一拖四配置显然会更加节省成本，可以说是分布式驱动的雏形。当然，在20世纪，电力港机发明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些问题了。 
在港机旁边，有一座用油漆刷红了的小屋子，应该就是维修室。我跟着怒气冲冲的麦克斯会长走了进去，只见到一个戴着厚厚眼镜、面色煞白、胳肢窝里夹着一根扳手的略有些秃顶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焦虑地搓着自己的双手。看到会长进屋，他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后垂手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看麦克斯。
“史蒂芬！”麦克斯的胡子随着他说话的气流而有规律地跳动着，“你这个酸萝卜别吃是怎么回事！我把维修工作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维修的吗！” 
在咆哮了大概五分钟之后，麦克斯终于平静了下来。此刻的我已经被他吵得有点听不清声音了——直到麦克斯叫了我三声之后。
“张！”麦克斯伸手指着那个工程师，“这个人叫史蒂芬，是我们的港口工程师。”说罢，他又指着我向史蒂芬说：“史蒂芬！这个人是我们救下来的清国军舰轮机长，他说他也懂蒸汽机，你看看他能不能帮得上你。”
我暗暗在心里揣测着情况：既然是紧固件丢失，那也就是说并不是什么重大的机械结构问题，而只是某个简单部件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凭我简单的蒸汽机知识应该还是能帮上点忙的——谁叫我是从21世纪过来的呢？叫我这个冒牌轮机长修汽车都比修蒸汽机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