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谁（二十七）(2)

“你这样是要出事的，深深。”
周深的手指微微一顿，迟迟没有继续动作。王晰一把抓住他停留在伤口处的手，让他贴自己更近些，头发蹭得下巴有些痒，他低头在他的头顶落下一个柔软的亲吻，而后用下巴结结实实地抵住他的头顶，满足地闭着眼弯唇浅笑。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周深：“刚刚。”
“一醒来就开始欣赏你的伟大‘杰作’？”
“……”周深有些难过，“很疼吗？”
“很疼。”
周深微微皱眉，有些慌：“我去拿医药箱……不，我去叫乔治来。”
他挣扎着要起来，王晰只稍稍一用力就把他重新按进怀里，让两具身体比前一刻贴合得更加严丝合缝。
“你亲我一下。”
周深：“什么？”
“你亲我一下，或许就没那么疼了。”
空气突然一下停滞下来，沉默变得别扭又生硬。王晰暗暗懊恼，没睡醒吗这是，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这么急吼吼地去触这小孩儿的逆鳞？所以当嘴角突然落下柔软又温热的触感，懊恼中的王晰硬是傻愣愣有些没明白过来。
这是，亲了？
他将两人的身体稍稍分开了些，低头望进那一双水汪汪的眼里——那里面没有羞涩，没有避讳，只有从容的坦坦荡荡。
“你知道我得过抑郁症吧。”周深看着他问。
王晰回过神：“昨天刚知道。”
“好吧，看来是她没告诉你。”
“她？你是说小爱？”
“嗯。”周深垂下视线，“昨晚我做了些零零碎碎的梦，基本都是抑郁症那段时间不愿意也不敢回想的片段，但很神奇，昨晚当那些片段在脑子里一一闪过时，我并没有产生任何惊慌和不适，而小爱在我自杀未遂后坐在病房里对我说的那番话突然变得特别深刻。那时候脑子不清醒，听了她的话，只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变得让你正眼一瞧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想着要赶快站起来，要站得比你高，走得比你远，这样你就永远都没法忽视我的存在，这样我就还有机会回来，在你面前好好显摆一番，让你后悔用那么决绝的方式丢下我。可经过昨天那么一番闹腾，细细想来，她那么明显的暗示，几乎每字每句都像是在讨伐我对你的错误理解。所以你能告诉我，五年前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吗？”
窗外的雨，像是为着这深情，下得更大声了些，空气里的凉意也变得缠缠绵绵。
王晰轻抚他的侧脸，食指掠过他额前有些稍长的头发，思索着该怎么用词：“深深，我答应了小爱一些事儿，没有她的同意，我擅自说出来于她而言不公平。未来某一天，如果她释怀了，觉得那一切不过是人生中一段可以对亲近人分享的成长经历，我一定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都跟你交代清楚。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五年前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此刻更用力的相拥和此后一生一世的白首。”
“我已经疯了，比重度抑郁更严重的疯。你真的觉得五年前那样的分离是必要的吗？”
王晰轻叹一声，将周深重新拥入怀中，用缓慢的语速，带着这个正在被雨清洗的安静世界，将那些过往对周深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