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形 第一卷 （14）(2)

六年级（2）班的学生们依次以排为单位走上舞台，在铝合金搭建的合唱台上列队站好。岛田走向提前放置在舞台左侧的钢琴，和同学们一起向台下观众鞠了一躬，坐在琴凳上，指尖轻轻抚过琴键表面。
前奏响起，岛田让自己完全沉静在演奏中。
“火红的太阳，沉入沙漠——”
“一头巨大的怪兽，过着悠闲的生活——”
台上的孩子们放开歌喉，按照之前排练的，将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展现了出来。一下子就给评委和观众留下了不错的映像。照这样下去，不拿第一，也有高分。
前提是照这样下去。
不和谐的杂音，渐渐从合唱中飘出来，虽然响度远远比不上集体的声音，但也能够听辨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杂音的辨识度越来越高，逐渐刺耳。
站在台上，没有一个人的内心是平静的，尴尬和无奈的情绪弥漫开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唱完。
评委席上的老师用手掩住口，交头接耳，眼睛时不时往台上瞟。
合唱比赛，已经变成了煎熬，所有人只想要快点结束，好从台上下去。抱着这种心态，唱得自然也敷衍起来。
岛田一旗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状态。他有着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深知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必须做些什么来弥补。
岛田有条不紊，继续自己的演奏。
......
台下会怎样议论、评委给出了怎样的分数、六年级（2）班回到台下内心是如何......想必都猜得到。
那么也不必去详细描写，徒增烦恼了。
回到班级，气氛很沉闷，所有人都垂头丧气。没有人愿意说话，尤其是涉及合唱的事。不会有人傻到在共有的伤口上撒盐。
硝子一定也能感受到这些，她的脸上不时浮现不安的表情。
也就在那一天，大家对这位新来的同学西宫硝子的态度彻底转变，刚开始的期待和好奇化为厌烦。
佐原和硝子的关系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过，她也逐渐成为了全班同学针对的对象。
上课前，佐原回到了班级，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很阴沉。
放学后。
佐原抬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举到眉心的高度后，五指并拢，手作刀状往下放。
“对不起，今天上午突然跑掉了。”佐原在笔记本上写下道歉的理由。
『没关系。』硝子将右手在胸前从左划到右。她之前已经教过佐原一些基本手语了。
“那，”『“再见。”』佐原伸出右手，手背朝外，向斜下方比出一个V字手势。
硝子眯起眼睛笑了笑，用同样的手语向佐原告别。
站在校门口，目送佐原离开后，硝子朝自己家的方向迈出脚步。笑容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第二天，佐原没有来学校。座位上没有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