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Me(最后的我)(5)
我终开始明白,这场谈判从一开始,我变没有任何主动权。这颗星球的人口容纳量已经濒临瓶颈。而各国政府发觉仅仅是限制生育所带来的弊端浅而易见,诸如人口老龄化等社会问题一直是萦绕在各国政府头上的阴云,也成为解决矛盾的最大绊脚石。《新法》临危受命,他用毫无人道主义手法却将矛盾迎刃而解——将没有社会价值者的意识强制上传至一个独立的量子计算机,每个被上传者的意识,至多1024TB就能完美储存被上传者的意识,再加之量子计算机那近乎暴力的运算速度,模拟出真实世界的物理法则,社科理论,人情世故。但这就能让他们在消耗最少资源下惬意的活在虚拟的真实世界了吗?倘若某一天发觉身边的一切都是虚伪的计算机程式,而自己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那才是真切地置身于阿鼻地狱的无尽轮回痛苦之中。不过这对于政府来讲,无关紧要;到了退休的年龄的老人,不论其出身和学历,都将被放逐在量子计算机的虚伪乐园之中。
这对于政府来讲,或许是件幸事,他们可以因此省去一大笔养老保险金,从而构建一个区域完备的“理想国”。
而我宁愿进入真正的阿鼻地狱。也不愿置身于虚伪的乐园之中。我别无他选,怀揣着对乐园的畏惧却又无比珍重苟活的感觉。因而没有死亡的决意。
我……是个懦夫。
(四)
这种经历已经在几天之内折磨了我无数次。每夜我都在做着同样的梦,Father的背影遥不可及,任由我迈着在梦里接近光速的步子,依旧追赶不上Father的背影。直至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仿若淤泥般躺在地上,唯一能做的是将一口又一口浊腥的空气吸入肺里,除此之外,我再无力支持我其他的行为了。Father方才驻足。Father转过身,那是一双没有瞳仁的双眼,白色的深渊,白色的地狱,白色的寂灭。但我已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去声嘶力竭。梦醒了豆大的汗珠浸透了亚麻睡衣,洛可可风格的吊灯检测到我的苏醒,随着我的双眼瞳孔缩放缓缓变亮。四周静得让我不适,朦胧的睡眼中,那张Father的脸挂着谄媚的笑,似乎就藏在这个处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全息投影的房间之中某个光无法触及的角落。我调试着接近贲张的呼吸,手臂止不停的颤抖。
这是Father与我曾住过的别墅,成了我独一人的居所。曾几何时,Father在这里教着我与星辰对语,与自然共舞。每夜,我与Father都舍弃驱壳,纵身跃入群星瀚海,寻觅的星辰彼方的微明,在大熊小熊座边倾听者宙斯其凡间爱情的动人故事,见识着黑洞彼端的异象 在无穷的引力下化作一粒粒尘埃,穿梭在过去、未来。每夜,Father都是星海间的一粒尘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赤城”号甲板上布满了积灰安详地躺在磁悬浮展架上。偌大的房子里冷的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