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Me(最后的我)(3)

黑暗深处仿佛潜藏着万千张牙舞爪的厉鬼。唯一能稍稍平复我恐惧的只有面前这缕虚无的全息投影，因为她是我在这未知的黑暗。唯一能见的活物。“孤独会成为任何经验老练的求生者通向生还最大的敌人，所以任何一个生还者都是无比幸运的。他们用同飞鸟歌唱，同螃蟹对语的种种方式去尽可能克服孤独带来的恐惧。人性便是生存中最大的累赘。因为人性会使人感到思念，感到失落，感到悲伤，感到孤独。舍弃这些，解放原初的兽性，生存，才能成为可能。”Father曾说。
我感到一丝庆幸，似乎还未失去曾被视若珍宝的人性。除了这幅皮囊我似乎只余下我那卑贱又高尚的人性。因为我在感到恐惧，在未知面前;在无边的寂静里发觉。它还未弃我而去。
我根本无暇顾及AI的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光，“开灯，开灯，开灯……”恐惧全部凝结于我的咽喉，化作无数遍“开灯”的嘶吼。“light”AI一声令下，黑暗之潮，刹那间退却。充斥着整个实验室 我被突如其来的光刺的猝不及防。当我的瞳孔缓冲了一阵后，我看清了大量玻璃容器里的生物器官标本，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涌入了我的呼吸道。
“我想我们可以开始我们的谈判了。”AI说道。
“你刚刚说了150万元？!”我惊呼道。
“谈谈你们的条件吧，我不认为会有任何一个大企业会给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儿150万元的补助。即便你们美其名曰公益活动，这些企业家的套路，我再熟悉不过了。”我又补充道。
AI说:“没错！这当然不会是什么虚伪的公益活动。我们要雇佣您，而这150万元是你应得的薪水。”
我说:“雇佣我？你们雇佣一个智商普通，身体机能低下孤儿到一个生命科学息息相关的制药公司，除了保洁员，我想不会，有我在能胜任的岗位了吧？花150万元雇佣一名保洁员。贵公司还真是大手笔呀。”
AI说:“当然不是，不过如果您愿意一名保洁员的身份留在本公司。我想本公司高层也不会吝惜这点薪水吧。但也请您不要妄自菲薄。”
我反复推敲着AI刚刚的话里的每一个字，谨慎的说道:“你这话我好像对你们很重要似的。”
AI回答道:“当然你是我公司一个重大研究项目的突破点。”
“说下去。”我对这个身着哥特风格衣装的AI女孩儿的话开始感到了兴趣。
“诚然如你所见，我公司是以生命科学为基准来进行药物开发，活体实验的。”AI说话间，我瞥见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柜架不起眼的角落里。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一段脐带，当眼神与他一瞬间的交合，一种莫名的惊悚涌上心头，浑身的汗毛如临大敌板竖地挺直。但我还是一个有些常识的人，知道脐带在婴儿出生后便失去作用，一个关于生命科学的公司拿它做标本，似乎再正常不过。
“你们想要我身上的某样东西吗？是精液吧，CBD的三甲医院都要用这个做研究的。”我不敢想象若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实实在在地存在的女孩儿。我能否还毫无压力的说出“精液”这个词汇。要知道，我已是个成年人了。对一名未成年的女性说出此类词汇，可能会被量子信息终端判定为言语性骚扰。那时量子天眼真的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