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明(2)

有一次的走到了门口，风停了，没有花瓣在飞舞，也没有了花，变成了一座座的墓碑，刻着墓志铭，拒绝了生，就只有死，唯独这两者，非此即彼。上面刻着某个人的名字，但怎么也看不清，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雾·······一座是这样，两座是这样，三座是这样，全都刻着同样的字，同样看不清的名字，沿着墓碑我走到了篱笆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一座巨大的墓碑，上面刻着没人在乎你的死亡，正如没人在意你活着，这座巨大的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
这就是你想要的地方啊!
分辨不出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回头瞥见了一个人影，我本能的把拐棍使劲的扔了出去，砸了个空。
安然的睡去吧，醒来后一切都会忘记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阵焦虑和心悸，我坐在安乐椅上醒来了，摸了摸扶手却没有摸到拐杖，觉得有些奇怪，便一瘸一拐的在房子里到处去找拐杖，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翻来翻去，也没找到，有些懊恼，却一点也想不起拐杖放到哪里去了。
阁楼上传出了”咚”的一声，那阵喷涌的好奇心又支配我往通往阁楼的楼梯走去。木楼梯扬起了轻轻的灰，月光伴随着有一声又一声的嘎吱声，每一步都那么吃力，这条楼梯明明只有十几级，为什么那么的长，长到每走到下一级的楼梯，上一级的灰尘都会静静的沉回原处。
手伸到了阁楼门的把手，扭动，咔哒的一声，干脆的拒绝了我，我又开始用力的撞门，这一次门被撞开。阁楼里除了几根支柱和风车齿轮上结的蜘蛛网，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开始在月光里找声源，在光与暗影的交接处，拐杖的头冒了出来，我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阁楼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变成了云一般的形状，轻轻一吹就四散开了。
月光与暗影的边界在消失，光变得越来越暗，阁楼里的月光没了，留声机里的月光也没了，四周变得一片黑暗，静谧，我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有些凉和湿润，一阵冷汗和心悸，但不是因为惊吓和恐惧，而是碰到了什么熟悉的人看到了自己做错事时的那种懊悔夹杂着羞愧的恼怒，于是便想甩开这只手，同样的一只手­——有些凉和湿润，却死死地扼住我的脖子。
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哦
温和的耳语、亲切的微笑、一只温和的手和一只扼住我喉咙的手，我在拼命的喘气，眼前有电幕亮了起来，我看见了自己在夕阳余晖照耀的小屋里，捶打着阁楼的门。
“卡拉，别生气了，快开门吧，求你了，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
“你怎么了？”他把帽子从头上拿掉，风衣直到脚踝，内衬西装，里面还架着一只钢笔，带着眼镜，叼着雪茄，肩上还缠着一款黑纱。
“宾齐啊，”我有点苦笑，短吸了口气，“卡拉从来没这么生过气，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阁楼里，我怎么叫她都不出声。
顿了几秒，宾齐把雪茄从嘴里抽出，平和的说到，“卡拉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可能来这里了，”吸了一口雪茄，“我们刚举办过她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