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还念你【朱一龙水仙】【巍生素】（番外篇）（樊伟视角）(4)

这个场景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樊伟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了。他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灌进了凉风一样，细细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来由地有点毛骨悚然。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具体情况不甚清晰。他只记得，哥哥耳后的那颗痣是通过激光祛除的，五岁的孩子，因为不知道如何护理，导致创口处反复流血红肿，最后化脓感染，愈合的时候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由于位置在耳后，头发和阴影的遮挡使它不会那么明显。
那一定是很痛苦的，樊伟感同身受似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是，这仅仅是个开头，还有……很多。
【家里其他人对你哥哥如何？】
樊伟没有回答，心中酸涩和难受喷薄而出，堵得他胸口发闷，说不出话 。
【你很难过。】
爱为什么不能均等？
【你怪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他摇了摇头。
【你很享受家人的宠爱，因此你无法责怪他们的偏爱。哥哥遭受的变相虐待让你难以接受，但同时他的存在让你觉得自己像个掠夺者。所以，负累感让你想要逃避。】
樊伟的情绪起伏似乎被扩大化了，他遏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你还好吗？】
他抹掉眼泪，深吸几口气，点了点头。
【你是否曾经考虑过这种家庭状况产生的原因？或许，你有自己的看法。】
没有！我不知道！
【你回答得太快。】
这个话题与沈巍无关。
【好，我们不谈这个。你觉得沈巍给了你温暖、关怀和守护，有没有其他人这么做过，同样让你印象深刻？我是说血缘之外。】
樊伟沉默良久，不太情愿地回了一个字，有。
【为什么犹豫？】
因为夹杂着不太愉快的记忆。
【那是什么时候？】
初中。
【现在你想从这个黑白世界出来吗？】
想。
【你的背后有一座桥，走上去，彼岸就是五彩斑斓的原世界。】
樊伟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一条湍急的河流，浑浊的薄雾中，隐约可见一座没有护栏的独木桥架在激流之上。他慢慢走上去，每一步都谨慎平稳，唯恐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河里。
随着与彼岸距离的不断拉近，雾霭失去了阻隔视线的意义。倒映在樊伟眼中的景象由影影绰绰的零碎，逐渐由点及线由线成面地扩展为完整的画卷，这是初中时期学校的运动场。
【你看到了谁？】
林阿姨。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樊伟拧着眉头，她是学校的图书管理员。
【那么她在运动场上做什么？】
樊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了操场的草坪，直愣愣地盯着看台上的林阿姨，然后微眯着眼睛，疑惑地靠近她。
操场上空荡荡的，寂静无声。所有的感官在奇异的环境下被无限地衬托放大，经过绿茵茵的草坪时，鞋底一步一步踩踏在仿真草皮上，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全部集聚在自己脚下，听起来格外引人注意。樊伟甚至猜测，如果操场的另一端地面上落下一根针，自己估计都能听得到细微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