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下的树与叶(2)

“赞同。”
又安静了下来。屋外的夜风呼啸而过，破败的窗帘轻拍着玻璃，树理试图将它想象成滴答的时钟。
“叶子……？”树理有点害怕。背后呢喃似的应答声使她安心不少，“没什么事，抱歉。”
寂静。
“叶子……”树理犹豫着开口，“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啊？”
不会……只有我们了吧？树理把下半截话咽了回去。
“谁知道呢。”叶子换了个姿势，好像突然被什么硌到了。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怕的……”树理摇了摇头，“……抱歉。我非常害怕。”
所以说，千万不要离开我。
“如果一个人呢？”
“嗯？”
“如果只剩下树理一个人，或许，连我也消失了的话……”叶子的嗓音有些沙哑，上次看到她拿起水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树理想了想，缩起脖子，“不行。果然还是不行。”
大概……我会疯吧。
不。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想象出一个人陪着我。这样我就不孤单了。
不不，那样的话和疯已经没有区别了吧。
树理的思绪越发不着边际。
啊，睡着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树理发现叶子已经没了声音。
睡觉吧。
不知过了多久，尖利的风声把树理从沉沉睡意中唤醒。
“叶子？……”树理揉着惺忪睡眼，望着窗外。天空一片灰白，很难辨认出时间。直到一棵连根的树从窗外飞过，树理才意识到现下的状况。
“叶子！叶子！”树理叫起叶子，披上大衣往门外冲，“我去把车开进来，你让开！”
“车？开玩笑……”叶子半恼地爬起来，“门才多宽，你想开进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撞也得撞进来！”
“大半夜的干什么啊？又没人偷你车——”
拳头大的石头砸到玻璃上，叶子睡意全无。
“不是偷车的问题，飓风！再不开进来，车都会被吹跑！”树理刚准备出门，一颗更大的石头砸在窗上，玻璃粉碎。
“别动！”
树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一下，她回头看叶子：“叶子？！”
“别开门，找个地方趴下！”叶子躲到离破窗最远的角落，“你要开门的话，一通风，咱俩就都飞出去了！”叶子声嘶力竭地喊，风声中树理只能听见几个词眼。
“这个时候就别管车了……”一围粗的树干从窗外飞来，撞上墙壁，树理吓得捂住耳朵。风声和撞击的闷响将叶子的声音压了下去。
树理爬到角落坐起，将头埋进膝间。
她闭上眼，黑暗潮涌过来。
叶子呢？
听不到叶子的声音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点。无边的孤独感淹没了树理，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还会持续多久呢？”树理喃喃。指暴风还是这场流浪，她也不清楚。
什么东西撞击墙壁，又是一记闷雷。树理夹紧耳朵，将这个世界的一切与她隔离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小了。
风声停了。
树理抬眼，看了看地板上零散多出的石块和树叶，又看看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