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若飞鸟撞上流星(3)

“不了。”伊万摇摇头。“我等你买完早饭再讲给你听也不急。”
王耀就在伊万的目光中等早餐。
“你的煎饼果子好了。我给你又多加了根香肠，免费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天天来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谢谢您了。”
“路上小心点。”
老实说，王耀本来并不对伊万要说的东西感兴趣的。可又觉得不听别人说话，倒显得他王耀没礼貌了，难得别人愿意讲给他听。同时他也想知道，他王耀的名字在伊万嘴里能扯出什么些名堂。
“现在我买完早饭了，你可以说了吧？”
“真的想听？刚刚你还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呢。”伊万扯了扯围巾，把脸埋在围巾里。
“呃……可我现在想听了。”王耀尴尬地咬了口煎饼果子。
“真的？”伊万侧过头，盯着王耀。
“真的。”
“好吧。”
伊万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望着未灭的橘黄色路灯，伸出手，像是要去触及那路灯的光。
“耀，你想过吗，如果飞鸟撞上流星会怎么样？”
“啊？”
王耀觉得伊万在开玩笑。
“你一定觉得我在开玩笑吧。但是认真的。”
“呃……”王耀瞄了一眼伊万，然后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不知道也没关系。那么听听我的想法怎么样？”
“嗯。”
“万尼亚觉得飞鸟撞上流星的那一刻，一定是非常闪耀的。那一瞬的光华，我想那将会是我一辈子追求的东西。飞鸟也好，流星也好，在那一瞬间，一定都被这个世界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王耀看见说着这些话的伊万，眼里闪着光。
并非是眼中反射的灯光。
“可是，你知道飞鸟撞上流星的那一刻，飞鸟在想什么，它是否真的愿意撞上。要知道……”
“这是赌上生命的阿鲁。”
“可惜万尼亚并不知道。”伊万摇摇头。“也许我暂时是无法得到答案了。”
“那为什么不去寻找一个答案呢。”
王耀停下了脚步。
“耀，你说得对。但也许我会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伊万见王耀没走在自己边上，便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王耀。
“自己觉得值得，那这些时间就没有浪费。”
所有的路灯在王耀讲完这句话时一下子都灭了，天空已不似他出门前那么暗了。
伊万看到天边正泛着淡淡的白光。
他原本想让王耀看向那里的，但话刚到嘴边却又被他吞了下去。在那一刻，伊万觉得他并没有那个必要去告诉王耀。他伊万能看见那白光，他同样有理由去相信王耀也能看见那光。
能问出真正让人愿意去追寻答案的问题的人，怎么会看不见那白光呢？
王耀从来没有想过伊万会是这样一个人。尽管他并没有接触伊万很多，可就是那么一点点，他也足够能发现，伊万的内心意外是相当火热的。相比之下，他那副成天挂着微笑的脸就显得相当冷淡了。那笑如果说是出于礼貌性的微笑，更不如说是假笑来得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