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相生（持更/仙界/刀片儿糖/长坑预警）章节三十三(2)

“……你竟然……”杨九郎再也想不到，亲生父亲竟会为了破坏他的终身幸福做到这步田地。
“记住了。从今往后，你和张云雷不许再有一丝瓜葛。明**成你的亲，他唱他的戏，相安无事。别的我也懒得与你多说，你走吧！”
杨九郎跌跌撞撞出了书房门，头一次知道心如死灰是什么滋味。
他躲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拿出云雷那迟来的信。满纸稚嫩笔迹倾诉着对他无尽的相思，每一笔每一画都化作牛毛般的细针，密密麻麻刺进他心头。
不禁抬头望了一眼白茫茫的天，像在等一个神谕降临。
这门亲事，我若不答应，胡家不会让你活着见隔天的太阳；我若答应，这世上也就多了两具行尸走肉。
只是，你是我此生最爱，让我怎能眼睁睁送你去死……
行尸走肉也好，我只要你活着，便比什么都强了。
空中并没有什么佛光普照，观音菩萨也不屑显灵告诉他该怎么做。
他心中此时却已有了答案。
杨显圣瘫坐在椅中，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疲倦。
方才已有奴才来报，说戏班子的马车已到门前，正在卸东西。
他便打发下人去请张云雷，如今只怕已带着他往这边来了。
早上和儿子的一番对峙，已耗尽他浑身气力。
为了让九郎心甘情愿去成亲，他几乎亲手将父子二人的情谊连根斩断。
罢了，只盼终有一天他会明白我这番苦心……
门口传来的小声响打断他的思绪。是张云雷小心翼翼地踏进了书房。
杨显圣冷眼打量着进来的人。上一次见时他还重伤未愈，如果说当时那病恹恹的模样算得上是一朵清冷的梨花，那此刻眼前这张脸已静悄悄绽放成一株灭世的牡丹。
牡丹花下死……
杨显圣心中无端地冒出这句话来。
九郎，迟早会死在这人手里。
这想法打消了之前心中那一丁点的摇摆不定。
无论如何，这两人决不能，也绝对不应该再有瓜葛。
“是您找我？”张云雷先开的口，嗓音一如那日小花园外所闻一般，入耳凄婉催人断肠。
“你坐吧。”
桌上一盏清茶，袅袅冒着白烟。
张云雷坐下喝了一口，握杯子的手微微轻颤。他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等着杨显圣发话。
一时间室内静得出奇，除了杨显圣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
“张公子看来已好得差不多了。”终于，敲击声骤停，杨显圣冷若冰霜地说道。
“是，多谢杨老爷再造之恩，否则岂有我……”云雷挤出一个笑。
“——你这一声谢，怕是由口不由心吧。”还未等他说完，杨显圣便出言打断。
云雷听出他话中的不善，霎时明白了被叫到此处的缘由，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来。
“张公子也是忙人，我不耽误你的时间。此番请你来，是有些话要对你说清楚。本来，该是九郎亲口对你说才最妥帖，但我这儿子一向心软，虽外表看着果断，实际上许多事不能当机立断，如此一来耽搁了自己，也耽搁了张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