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潮(3)

相比之下深夜开张的酒吧里的人显然不需要担心这种寒冷。人们在空调开到25度的小空间里只穿着单衣疯成一团，仿佛季节再怎么变换都影响不到城市角落里的灯红酒绿。
白玉堂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双手枕在脑后，以他的角度能正正地看到吧台的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人，从他进来到现在为止，那个男人除了点酒，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单从背影看去，男人的身影有些颓废，依稀可以看出来如果他坐直身体，应是如松竹般的挺拔。
他看不清男人具体的衣着，或许是一件黑色的夹克衫?手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衣服，应该也是他的。
男人已经拒绝了多个上去搭讪的小姐，酒吧里的人大多数会觉得他只是个来买醉的废柴。白玉堂半眯着眸子，嘴角泛起掩不住的笑意。
一个相当有趣的人。白玉堂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高脚杯，作出一副闲逛的姿势朝男人走去。
“你很无聊?”他勾起一抹笑来，吧台的灯光正好把他的脸照亮，男人转过身来，似乎是愣了愣，紧接着有慌乱地抓起杯子灌了一口，才算是缓过神来，接话道:“你也很无聊。”
“对，所以现在我们都在这儿。”白玉堂示意酒保调一杯气泡酒，随后半个身子靠在吧台上看着男人，像是要从他的眸子里挖出些什么。
男人也就这样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撞上对方直直探过来的视线，引得他一瞬间失神。
“你叫什么。”白玉堂临走时，坐在椅子上的人叫住他，轻声问道。
“白玉堂。你呢?”
“展昭。”
“我们会再见的。”
直到走出酒吧一百米开外，白玉堂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说出了自己的真名，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
展昭?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人的真名。
鬼上身了么？
展昭抓起身边的大衣穿上，直直地走进寒冬里。他本是来联络上线的，结果白白浪费了一晚上时间，还遇见个长得好看的怪人。
想到这儿展昭背上冒出一层冷汗，他刚刚说了什么？似乎是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真名暴露出去了。
白玉堂?展昭细细想了想这个颇为耳熟的名字，当他把这三个名字和“陷空岛”“锦毛鼠”对应起来的时候，背上的冷汗已经渗进了他的夹克衫里。
天，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三】
“老五，这个星期五的任务你替四哥去呗?”
“行啊，回头我就跟四嫂说，你们的约会都是占用我的休息时间。”
“死小子胡说什么玩意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这……笑笑笑，这忙你帮不帮，不帮我找你三哥去。”
“帮，做小弟的怎么能不帮哥哥约嫂子呢，嗯?”
“你小子，嘴上留点儿德吧！”
“周五收网。”
“御猫发消息了，周五收网！”
人们说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两位“不小心”自报了家门的先生怎么都不会想到重逢会是在这样的情景。
白玉堂大半个身子隐在墙后，狙击枪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摆好，透过瞄准镜能看到他的目标正带着一帮子小弟在码头等待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