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 我非良人 （五）(2)

“是挺有意思的。”周九良用毛巾擦着头发，明显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他对小说什么的尤其是日本小说完全不了解。
“那个，孟哥，我今晚睡……”周九良借着擦头发的姿势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问，其实是不好意思。
“就先将就着睡我床上吧，房东留下的这张床挺大的，反正我一个人用不上那么大的床，两个人也不挤。”
“其实我也可以打地铺的……”话是这么说，但周九良内心已经在咆哮了：阻止我！我想睡你旁边！
“不行。”孟鹤堂把书放了下来，表情严肃且态度坚决：“本来冬天天气就冷，地上地气和湿气重，又硬梆梆的，把人睡出了毛病怎么办。”然后拿眼神示意他，“你到床上睡，被褥都给你收拾好了。”
“谢谢孟哥。”周九良心里美滋滋的，但表面只能收敛着笑笑，呼撸了一把差不多干的小卷毛就准备往床上躺。
“站住。”
周九良就真的站住了，眨了一下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先把头发吹干了再睡。”说着就起身到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吹风机给人插好。
他的孟哥也太体贴了吧，周九良心想。
这人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人不省心，孟鹤堂心里也在想。
11.
光怪陆离的梦。
看着饭桌上少得可怜的一碟炒青菜和猪肉，“怎么就这点菜？”孟鹤堂问。
“你爸很久没给家用了，钱剩的不多，先将就着吃吧。”他爷爷还是生前的模样，花白的秃顶，但刮了胡子谁都看不出来他已经八十多了。
“堂堂你多吃点，我们少吃几块肉没事的。”奶奶也是生前的模样，脸颊饱满，八十多岁的老人看上去只有六十多。
“我给你们钱买菜！”说着就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掏钱包，但往下一看，他还穿着高中的校服裤，口袋里也没有钱包。
一转眼自己已经从饭厅来到了客厅，出现在眼前的是以前放在客厅里的电脑，屏幕上正放着张国荣和梅艳芳的《胭脂扣》。
“孟儿，早点睡吧，快十一点了。”熟悉的左手边传来了他爸爸的声音。
转过头去一看，他爸爸和他表姑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习惯性地关机走回房间里，关上门，随后听到的是他爸爸和他表姑先后入房关门的声音。
“以后晚上十一点前好去睡觉了，不然你表姑她不肯进房。”
“你表姑其实是你爸我的老婆，知道吗？”
三观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扭曲的。
他爸爸的声音如影随形地钻进耳朵里，房间是他初中时候的布置。
他从幼儿园记事起就认识这个表姑，也知道表姑是爷爷亲表妹的女儿。
“够了！”闭上眼，孟鹤堂大吼一声，但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外公家。
“孟儿，以后你想跟妈妈住还是跟爸爸住啊？”他妈妈俯下身看着他，看他妈妈的发型打扮以及问的问题，应该是自己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我谁也不跟，我要跟我奶奶！”连声音都是小时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