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爱情共生死(3)

“随便说也不行，不能自毁前途。”张云雷说完这句就背过身躺了下去。
杨九郎习惯了张云雷突如其来的脾气和任性，也不再说什么。帮他掖好毯子，自己去洗手间里用冷水浇了好几遍脸才将那颗滚烫的心安抚，他有点累了。
四个小时很快，高铁已经在缓缓驶入南京南。
张云雷猛地抓住杨九郎的胳膊，皱着眉缓了好一会才开了口，“我还是害怕这里。”
“别怕，我在呢。”杨九郎拍拍他的手，心里却隐隐的疼。他也怕，怕到想藏起来，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杨淏翔这次出来的特别顺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杨九郎的存在，他在强烈地释放着害怕这一情绪，直到将自己彻底休眠。杨淏翔不动声色，努力不让张云雷看出点什么。
张云雷又不是傻子，日夜相处的爱人任何细微的差别，都能在彼此心里掀起狂风巨浪，爱骗不了人，他以为杨九郎想明白了自己说的话，也没有多问。
夜里的杨淏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仔细回想着白天高铁上脑海里那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然后是被强行唤醒的刺痛感，他第一次明显的感觉到另一个人格的存在。痛苦到无法言说，正想着有空去医院看看，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两把面对面的椅子，不知名的角落里在滴着水，“滴答，滴答”打在金属材质的地面上，溅起水花。
杨淏翔走到其中一把椅子前坐下，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大概静听水声也是种等待。面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静悄悄地浮现出来，像隐身药水过了期。
杨九郎穿着大褂，温柔的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杨淏翔不可置信地扭扭脖子，“白天是你吧？”
“是我，当时情绪有点波动，才打扰到你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的，我现在命令你从我身体里出去。”
杨九郎看着杨淏翔地颐指气使的样子，冷笑着“哼”了一声，掸了掸大褂上的褶子，“我要是不呢？说走就走可不是我的作风。”
“你霸占我身体时做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走吧，这是我的身体。”杨淏翔试图说服他。
“好笑，你的身体！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身体？你不计较。你不计较我还要计较，要不是你那天不在他身边，他会差点失去性命吗？”杨九郎提到这儿，情绪有点激动。
“这也不是你存在的理由，你赶紧给我走。”杨淏翔站了起来，带着椅子都开始晃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白天你那害怕也不是装出来的，这么折磨自己至于吗？不如就此消失算了。”杨淏翔在原地转了一圈，盯着杨九郎的眼睛质问。
“我要是不呢？”杨九郎依然波澜不惊，甚至竖起耳朵去寻找水滴的声音。
“那我就弄死你。”杨淏翔迫不及待想拥有完整的自己。
杨九郎也站了起来，他笑着往外走，背对着杨淏翔说：“我不会让你弄死我的。”
杨淏翔提起椅子就冲着杨九郎的后背砸了过去，结结实实的一下，真实的震感让杨淏翔有点不知所措，但杨九郎跟没有反应一样继续走着。
“你他妈，我跟你说话呢！”又是一记猛击，杨九郎的后脑勺开始流血，椅子的木刺划进了他的脖子，带着土腥味的鲜血隐藏在黑色大褂下，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