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写」「同人」辉夜大小姐想和我离婚~天才们的抚养权争夺战~（其一）(10)

四周围绕着的低头不语、眼神昏暗的佣人们此刻看起来更像是监狱看守而非她任意差遣的仆人，而这一切更像是有意摧毁她的耐心而不是让她吃饭。他们告诉她这是父亲大人的旨意，要把她培养成与四宫家族相称的大小姐，但她不知道这类种种究竟出于父亲大人的意志，还是说有人逾越他去控制她。她甚至开始怀疑父亲大人是否根本不存在。
她在走廊上撞见父亲大人，不禁一愣，后者用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审视她的全身，好像要把她里里外外都啃噬殆尽。多年以前她也是怀着这样的畏惧尝试去抵抗她的命运，比起她母亲大人当初用的手段还要消极百倍。她第一次尝试不去学校还是在四宫御行刚刚接管新的管理团队的那段时期，那会儿他正和团结一致尝试把他架空的底下员工作漫无止境的愚蠢斗争，尝尽了低效会议和办公室政治的粪便味道。他学了那么多东西，不是来干这种事情的。起初他一再退让，给手底下的人足够腐败空间，好让他们能稍微消停一点，结果却发现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甚至逾越他的监管私底下和客户联络。他只好重拾挑拨离间、穿针引线的那老一套方法，用真诚笼络、虚假承诺、利益诱惑、口头威胁，或是直接搜寻伪造证据，默不作声提交给法务部门，给每一个摇摆不定的、虚伪的、贪婪的、懦弱的以及那些最坚定最狡诈的坏家伙对症下药。
他还从条文中寻找漏洞，起草新的规章，强迫他的敌人签订保密协议辞退工作。他很快发现这个小团体比他料想得更加脆弱，短短几周便迅速瓦解。这些举措也造成了他并不想要的副产物：董事会的一切监管都对他失效了，他成了整个公司的唯一裁决者。多年以前他刚上高中时也曾用相同方法瓦解了胡作非为的上届学生会团队，并在全校所有学生组织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群龙无首状态后被迫推举为学生会长。
就在他刚刚开始联络每个部门那些不起眼的边缘人物，协定方案筹集经费时，他的长女四宫紫微左垣接连几天都未经请假没去学校，周末的额外课程也没有去上。佣人们都搞不懂她的心思，他只好放下工作，亲自去她的房间找她。他轻轻敲门，但没有回应，又尝试去开门，结果发现门锁了。最后他不得不找到备用钥匙擅自闯入，发现他的女儿躲在被窝里一声不吭。他坐到他女儿床边，抚摸她那窝乱糟糟的黑色长发，问她是不是病了，或者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自己只是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对于四宫御行来说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困惑多于气愤，因为在他的生命中从未存在过放弃生活本身这一选项，不仅因为对他来说这似乎是生命内在的唯一目的，还因为他多年以来养成的毋庸置疑的坚定习惯，学习和工作一刻都不停歇，使得他没有太多余裕去顾虑自我的纤细精神，因为他内在声音传达出这样一种近乎麻木的焦虑：
一旦他停下来，他这部无情的工作机器就再也无法重新启动。为了避免自己去理解这个早已知晓的秘密，他必然强迫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承担他无可承受的巨大代价去回避对此的任何细微触碰，否则等同于否认了四宫御行这个人存在的一切价值。自从懂事以来，他就一直是这么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