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写」「同人」辉夜大小姐想和我离婚~天才们的抚养权争夺战~(其一)(9)
从那时起,直到她死后被迫困于那副纯黑灵柩中时,那支黑色蝴蝶结仍旧别在她的额头上沉默不言。
父亲大人永远都像幽灵一样游荡在宅邸中,拖长的影子在鬼火一般的烛光下投射在惨白的大理石墙上,慢悠悠地消失在三楼过道的转角处。每一次辉夜在家中无意间遇到这个没有实体的怪物时都像撞到无形墙壁那般被迫另寻他路,小心翼翼不去发出声响,从楼梯间走到楼下,穿过厨房和餐厅,再从屋子另一侧上楼,才能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心疲惫只想躺倒在床上呼噜呼噜睡去。长久以来她都自认为是四宫家族足够引以为傲的优秀女儿,但她从来没有听过一句与此相称的真诚褒奖,每当她出色完成布置的课程,都只会带来新的任务,而且那根本不像是精心设计的有序安排,反倒更像是一时兴起、杂乱无章的列清单式的枯燥工作,做完一件之后就把之前一切通通舍弃,就好像那不过是为了占用她任何闲暇的蓄意折磨。那时候的四宫辉夜还是一个风淡云轻、处变不惊的孩子,对世间万物都显示出一种坦率态度,轻易洞察事物本质,运用智慧和理性而不夹杂过多感情。
这个形象被深深固定在她的脑海里,多年以后成为她自我审视时做出裁决的终极依据。起初她活力旺盛,通过专注精神轻易解决每一个难题,但当她意识到自己无法喘过气的时候,已然无法喘过气来。这似乎是一场西西弗斯式的无意义的永恒磨难,不论做得多么出色,最终都是理所应当回归起点的徒劳重复。没有丝毫奖赏,也没有终结的迹象,一刻都未曾停歇。她逐渐被这种困惑、迷茫、无助加上万千异响混杂在一起的诡谲情感所俘获,清澈思绪也像被搅乱的水塘那般不再不紊有条。
那段时期早坂爱陪同她一起学习那些闻所未闻的偏门课程,共同修习早已无人传承的三门乐器、八类女红、九种交涉术和二十二路古剑法,被迫养成了哭泣习惯,夜里睡不着觉在电脑上看各种具有暴力意味的机械视频解压。她的空闲时间都在摆弄她喜欢的手工小玩意,心无旁骛直到饭点也毫无心思离开半步,夜里自行偷溜去厨房拿东西回房间里吃,期间微波炉刚刚加热的蛋卷和牛肉的香味在走廊上淡淡弥散。辉夜有一次也尝试陪她做手工罔顾饭点钟声,后者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把拆下来的机械零件和单片机结合起来,但吓人的管家突然闯进房间,按照得体谦卑的仆从礼节狠狠训斥了她,告诉她餐席和佣人们都已经在等她了,作为大小姐不应该无故缺席,最后硬拉着她去餐厅,强迫她按照最讲究最细致的餐桌礼仪轮换十七把叉子、刀子和勺子,用哪只手、从哪个角度、以什么顺序开始吃哪道菜,不要一口气吃太多咕哝嘴巴,叉子和盘子不要撞到一块儿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