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而为·明歌篇（章八）

这一日是杨铭出事的第三日，也是凤凰蛊生效，杨铭涅槃重生的日子。清晨，陆怀勋被得胜归来的将军叫去询问杨铭的情况，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本该替他在屋内看着杨铭的尹随心和唐风居然都站在房门外。
“你们怎么在外头？”
“尊上来了。”尹随心道，“看来尊上是终于想通了要同杨军师相认了，明明是亲表兄弟，真不明白尊上之前为什么一直躲着，只敢暗暗护着。”
陆怀勋闻言沉默了，尹随心不知道，但是他从之前同杨铭的谈话中却推断出了一个猜测：杨铭曾经是喜欢他的小表弟的。
而杨铭的小表弟是谁呢？不正是他们尊上么？
虽然听杨铭之前的意思，如今他早已放下了对他的小表弟的那缕绮思，但如今正主出现了，难保那份感情不会死灰复燃。
若是尊上对杨铭也有意？
陆怀勋想了许多，最后却是无奈地发现，他已经彻底无法对杨铭放手了，却也希望杨铭能够幸福，哪怕那份幸福不是他给的。
屋内，杨铭没想到自己都被扎成刺猬了，居然还能醒过来。醒来的瞬间，他看到有个人逆光坐在自己床边，下意识地以为那是陆怀勋：“怀勋？”出口的声音嘶哑得杨铭想皱眉。
“你昏迷了三天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一杯水被递到杨铭嘴边。
杨铭喝了几口水，然后看着扶着自己的人那张精致到了极致的面容，许久，他才颤抖着声音开口：“小泽？”
“好久不见了，勉哥哥。”夜楼在杨铭背后垫了好几个软枕，然后在一旁坐下。
“真的是小泽，真的是……”杨铭一手抓着夜楼的手，一手抚上夜楼的脸庞，感受着手下传递过来的温度，突然泣不成声。
夜楼轻拍伏在自己肩上哭泣的杨铭的背部，沉默而又温柔地安抚他，等待他平复过于激动的情绪。
许久，杨铭终于从久别重逢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开始盘问夜楼这些年的经历。
夜楼沉默着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镂金面具在杨铭面前戴上。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相真的如自己猜测般在自己面前被撕开时，杨铭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为什么不来同我相认呢？”明明，就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
夜楼慢慢地同杨铭讲述起了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勉哥哥你是那般芝兰玉树，品行高洁之人，已经脏了的我怎么配再站到你身边呢？”夜楼的口吻带着自嘲，“与其一身狼狈地去找你，我宁可你心中永远留着的是曾经的我的样子……”
“那个人是谁？”杨铭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开口询问：他一直捧在心尖儿上守着护着的珍宝，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人那般欺辱，以至于心性大变，他怎能不愤怒？
“那个人我已经亲手报过仇了，都过去了，勉哥哥。”
“是谁？”
“勉哥哥……”
“小泽，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杨铭的语气几近哀求。
“……”夜楼沉默半晌，“是李疏寒。”
“……”杨铭怎么都没想到，欺辱了他家小泽的人居然会是李疏寒。
“我打从入谷用的就是假身份，他当时也不知道我是你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