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空山(2)

第三天，第四天……述说的内容不尽相同，有时是无厘头的笑话，有时是她生活的点滴片段，亦或是她现编的小故事。
七
黑影小心翼翼地往洞口外瞧了一眼。这些日子，那个美丽的“不速之客”天天出现在它面前。而它生活的这片土地也不再灰暗，反而变得五彩斑斓起来。黑影有些不适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进黑魆魆的山洞里，一动不动，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安下心来。
可是这回，那只小鹿做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举动。
八
“这次我要和你讲个特别的故事，你要认真听啊。”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从前有个女孩，她过着平静的生活。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学校里传出了有关她的不好的流言，有人把这些传闻当做事实真相曝光在网络上，女孩很快被各方网友群起而攻之，一波接一波的跟风网民攻陷了她的个人主页，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不论女孩如何辩解，都没有人相信她。这时候，有一个网友站出来了，他不留情面地驳斥了所有人，说他们都是些不带脑子的蠢蛋，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对他人任意的批判都是不能被原谅的。于是广大网友们不再追究那个女孩，反而把无数矛头指向这只‘出头鸟’，不得不说网络的力量是可怕的，不到一周时间，他的博客被攻陷，他自身也被贴上了无数不好的标签，亲朋好友疏远了他，甚至有人人肉出他的地址，他每天收到不断的辱骂、恐吓信件，上街时也担惊受怕。到最后，他只好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闭门不出…
…”
“这样的一个人，一直、一直努力忍耐，直到自己的极限，我拼命想象，却总是想象不出他面临的绝望与孤独。我觉得，如果不和谁倾诉的话，这个人很可能会崩溃。”
屋子里出奇的寂静，更胜以往。
“你大概猜到了吧，我就是那女孩。”
“我不能理解那些人……”少女哽咽了，“比起跟风、比起贬低别人，更重要的是，先做到自律再成长，难道不是吗？言语有时候会变成凶器，它比刀子会更深、更尖锐的刺伤他人的心。有时候我们伤害了别人却根本不自知，有时候我们自己也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变得伤痕累累，这样只能令更多的人沦为悲剧而已。”
“我想来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你教会了我，一句不经意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别人，但同时也可以拯救某个人。”
可惜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但是少女不感到灰心。因为她明白，光是打开那扇门并不难，而要让他打开心中的那扇门却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他动摇了，与其说他动摇，又不如说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感到了一线光亮。
傍晚。
“您的外卖到了！”门外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照例去取外卖，从房间到玄关，这一小段路是他这三个月来走过最多的一段路。
他将门开出一条小缝，伸出手去接外卖。一只纤细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门也被顺势拽开了。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他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