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HSAG-生命传说 V(2)

Isitias，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看到那些东西，闻到那些气味，使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胃里一股脑地涌出来。他膝盖一软，挣扎着跪倒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一阵干呕，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搞得肚子和头一起痛起来。喘息了好久，他终于从泥水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想要呼救，却不知道喊什么，也喊不出，稍一用力就会想吐。抬起头是灰白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生理反应导致他的眼窝里盈满泪水。那是天空吗？他自问，因为他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水纹。如果没有烟尘，那片天应该是没有杂质而沁人心脾的蓝。但是已经来不及思考，自乱阵脚的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入这种境地。
他意识到了死亡。
当然了，除了死亡之外他还能想到些什么呢。他抬起手疯狂地挥舞，在四周胡乱地抓挠，却只得到一些泥块，一用力就挤出水来。他的手动不了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他越用力，就越发挣扎不动。惊恐已经把他填满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哭了，胃也难受，想要呕吐，头疼欲裂，浑身都没有力气，那能怎么办，就要死了，那能怎么办？
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他，就像天空中降下的一只手，来自神，将要把他带回到神。他想，这回完了，就奋力睁开眼睛，既然已经越过死亡，那么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听自己的妈妈讲，他会迎来光神的审判。他想象光神是个长满胡子的老爷爷，没准是只山羊，但是他希望那是一个骷髅。但是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下，他基本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只手和照样看不清的面孔，还有一条鲜红的围巾扫过他的脸。
“你醒了？”一个较为低沉而镇定的声音，来自这个正死死抱着他的怪物。Isitias只觉得有说不尽的奇怪的感觉，晕乎乎的，胃很难受，视野模糊一片，头也晕晕的。微微扭动一下身体，关节的剧烈酸痛让他抖了一下，他这才惊觉被褥一片湿冷，身上也汗涔涔的。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才终于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似乎是做了个梦。
来自地面的反射光映亮了屋子。白色的屋顶和墙壁都蒙上一层阳光的迷晕，模糊的窗外有一片模糊的天空，蓝蓝的，透明的。
“我……”
“你似乎做了一个噩梦。如果我不抱住你，你会挣扎得把自己摔到地上去……”Asino轻轻松开手，摸了摸被褥，“换一床被褥吧。”Isitias半途拦截了Asino收回去的手，于是Asino很配合地把手伸过来。
Isitias似乎第一次真的听清楚了Asino的声音，看清楚了Asino的样子，感受到Asino的体温。那是一种可以让他安心的声音，那是一种可以让他安心的样子，那是一种可以让他安心的温度。抓着Asino的手，他立刻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是一阵疲倦。他想闭上眼睛继续睡下去，但是Asino轻柔的抚摸又让他想要多清醒一会儿。
他睁开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他的另一个哥哥很快带着他的爸爸出现在这里。他们本想帮助Isitias摆脱惊悸，Gestan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见到这种情景，两个怪物无不长舒了一口气，Apalu又蹦又跳地往Asino和Isitias身上蹭，Gestan则感谢起死神和生命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