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荣、张莉莉回忆赵荣琛先生(2)
钟荣、郑大同、赵荣琛我能参加演出《 文短归汉》 “哭坟”一折,也是由赵老师提名的。演出活动结束后,郑大同老师带我去了呼家楼、这是落实政策后分配给赵老师的两套单元式新居。一见面赵老师就说:“还有人误认为你是我的学生呐!”又说:“你来一越也不容易,想学什么就说吧。’我也遭率地说:· 想学《 汾河湾》 一赵老师点点头说好.接着从书房里提了一个双卡录音机放在桌上,他面对着录音机,花了近40 分钟,把《 汾河湾》 全剧的唱、念录了下来,并把录音带赠送给我说:“你好好听听,回南京之前再来一趟,我给你说说身段、这样我才放心。”我激动地说:“太谢谢您了!”临走前,赵老师再三叮嘱:“别忘了,替我问新老师好。”
记得1984 年秋,我跑小组到青岛与任德川合作演出,北京的朋友来电说:“赵老师在北京办第二期学习班了。”我立即中断演出,直奔北京参加学习。赵老师教了我们这期学生《 四郎探母》 。学习班结束的这一天,来接赵老师的竟是一辆很旧的大卡车。大家都很生气、七嘴八舌地说:“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老艺术家呢?! ”谁知赵老师却心平气和地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有这车就算不错了。”他艰难地爬上车向我们招手:“同学们再见了!”我们目送着大卡车渐渐变小,突然间有人大喊:.糟了!我们忘与赵老师合影了,多遗憾!,这可真是学习班的一大憾事啊!
1987 年,我随王琴生、费玉策二老去北京演《 法门寺》 ((龙凤呈祥》 等戏,趁机找赵老师学戏。他首先指点我如何刻画窦娥这个人物,随后又给我示范了《 锁麟囊》 的“捡球”和《 荒山泪》 “织绢”的表演。他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撑住头闭目养神.我发觉赵老师的精力大不如以前了,便不忍心再劳累老师,于是我转了个话题,向他求教一些入声字和三才韵的处理。赵老师说:“京剧之所以成为国剧,是它融人了南北各地域的语系特色。南无去(声》 ,北无入(声)。人声字是吴韵,出口即逝,演唱时必须是先出字后行腔,这也是程派的一大特色。”他的这一讲解使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上世纪90 年代,我正忙于赴港台演出事宜,惊闻赵老师不幸病逝,心如刀绞,悲痛万分。赵老师知识渊博,研究精深,为京剧事业奋斗了一生,为程派艺术的继承与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在我心目中,他是一位德高望重、德艺双馨的大家。我虽没拜过他,但他没有门户之见,他那真诚无私的诲人不倦的精神,令我无限崇敬,永久怀念。如今,赵荣深老师虽离开我们20年了,但他那醇厚浓郁的程派声腔和独到的演唱风格永远在我的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