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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艳秋口述学艺经历(3)

2023-03-25戏曲 来源:百合文库
程先生知道我在学他。1933年他回国后,一次悄悄来看我的《红拂传》。消息传到后台,我十分紧张。郭仲衡、侯喜瑞先生,都劝我别害怕,大胆唱。那天台上没出错。到“进酒”一场,郭仲衡先生在台上对我悄悄一呶嘴,告诉我台下坐在前排池座边上戴墨镜的就是程先生。事后,听说程先生认为我唱得不错,笑眯眯的,我这才放了心。我唱“红”了,却伤害了程先生,因为我挖了程先生班社的班底,给程先生制造了困难,他回国后,不得不另起炉灶,重组“鸣和社”。这是我对不起程先生。所以1949年前,在王瑶卿先生家中,我和程先生有过几次见面机会,但是从来没说过话,为此我一直感到内疚。
程砚秋
三十年代中期,我结了婚不唱戏了。抗日战争胜利后,我才重返舞台。1954年我和杜丽云从外地回南京路过上海,程先生当时正在上海演出,我们去看了戏,散戏后杜丽云陪我去后台看望程先生。走进后台时,我心有些跳。二十多年前,我和程先生之间有过隔阂,从没说过话,今天会不会还不理我呀?程先生见我来了,很高兴,站起身来握着我的手,问长问短。知道我还在台上唱戏,程先生亲切地问我“《荒山泪》、《春闺梦》你会不会?《锁麟囊》你会唱吗?”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偷着学的。”程先生笑了,说:“我住在国际饭店X楼X号,你来玩,随时可以来找我。你要来啊!”我听了这番话,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明白程先生这番话的意思,他心胸宽阔,不仅尽释前嫌,原谅了我当年的过失,而且知道我的艺术底细;对他早年的戏学得多,中期名作可能不熟悉,他要给我说戏,把程派艺术传给我。
这怎么不让我感动呢!可惜的是:我因任务在身,第二天就要离开上海,从此就再也没见到程砚秋先生,失去了这最后而又难得的学习机会,这是我终生的憾事。
新艳秋指导弟子钟荣学身段
现在我已经71岁了。1956年后我因中气不足,只好终止了舞台演出,从此专门从事教学工作。我虽然不是程砚秋先生的及门弟子,但五十多年来我一直从事程派艺术,也可以说是程砚秋老师的一个旁听的学生。我要把从程砚秋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全部传给下一代,为程派艺术的继承发展,尽我自己的力量。(本文为似群1982年新艳秋采访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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