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民国有德云（二十）

又是起了个大早，睡眼朦胧的孟鹤堂裹了件厚马褂领着周九良在街边的一家早点摊等吃早餐，天气很冷，两人嘴里呼呼冒着白气儿，桌子上的包子白粥和油条也呼呼冒着白气儿。孟鹤堂先一步吃完后放下碗，静静地看着还在啃着包子的周九良，不禁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瞬间连最后一点点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摇醒了的起床气都没了。眼看周九良快吃完，孟鹤堂笑着开口道:“良良～好吃么？”周九良闻言抬头，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咧着嘴含糊不清地连连点头回答道:“嗯嗯～”孟鹤堂无声地笑了笑，开始低声自言自语道:“自从把你带回来，到现在也快一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以前的事儿想起来呢？不过话说回来，等以后你真的想起来了，你会不会就这样走掉，再也不回来……”思及此，孟鹤堂觉得心里难过，有些许失落地付完账，带着周九良回一笑阁准备开门做生意。
外厅里孟鹤堂边打着呵欠边收拾桌椅板凳，还不忘顺手烧上几壶开水，等做完这些，他便又钻进柜台内取出一叠比手掌稍小的四方小木片，一笔一划地将今天的主菜写上。周九良则坐在门槛上岔开腿，拿着一根小树枝儿，认认真真地端详着地上的蚂蚁，时不时拨弄几下。玩着玩着，突然周九良感觉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光线，抬头一看，来的是两个人，戴眼镜的个头挺高，穿着一身暗灰色长衫，虽然是一副温和的笑脸模样，却丝毫没给人一种好亲近的感觉，简直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另外一个从头至尾只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穿的黑色对襟衫和黑长裤，个子没他高可气势却很是瘆人。周九良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蒙住了，一下子没缓过神来，直到孟鹤堂无意抬眸间看见了才算打破尴尬。
“嚯～原来是师爷和李老板！”孟鹤堂大大方方地半提着墨绿长衫，从柜台中大大方方，客客气气地作着揖走出来，经过周九良身边时看似不经意的一伸手就把他扶站起来，护在了身后，“什么风能把您二位刮来？快进来请坐，难得二位肯赏脸，您二位是想来吃些早点么？如果是，那可不巧，天儿还太早，厨子还没来，我的手艺又实在拿不出手，难为您二位得等些时候了！”谢金笑着朝他摆摆手，摇头道:“行了行了，少说这些个套话罢！我来是为了通知你准备准备把今儿个的宴席给停了，能取消的取消，能推迟的推迟，我和你干爹，还有其它乡绅要在这儿摆接风宴。”孟鹤堂一听这话心下了然，试探性地笑着问:“哦？咱们这是来客人了？”谢金笑了笑，抬起头看他，一边领着李鹤东迈进门，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啊！贵客……小子，别问太多，踏踏实实办事儿就好，我本来想让你干爹代为转告，恰好路过这儿看见你在，也就不多麻烦了…
…确实不知道该吃啥，那我就姑且在这儿等你的厨子来，试试你这一笑阁的手艺。”孟鹤堂回过身，笑着点头回道:“您赏脸！二楼雅间，左转就是。”
眼见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周九良终于松了一口气，抱着孟鹤堂的左手委屈巴巴地低声道:“孟哥～我有点害怕，刚刚那两个都不像好人……”孟鹤堂两眼依旧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右手却下意识地伸出去拍了拍周九良的手，安慰说:“没事没事，有孟哥在这儿，横竖他们也吃不了人。”一听这话，，周九良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道:“什么？他们真的吃人么？”孟鹤堂闻言扭头，看见周九良那又害怕又好奇的小眼神儿，顿时起了玩心，调侃说:“那可不！我觉着呀他们不单单吃人，肯定是啥都吃。你看师爷那快比门高的个子，指不定就是因为吞了根竹子……”孟鹤堂没等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得身体发颤，听明白意思的周九良一挥刚刚惊慌紧张的阴霾，也捂着嘴偷笑起来。